太重了。虞度秋捻着花茎,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才问:“你不是说,不会送我花了吗?” 柏朝:“那是气话,我每天都想送,万一你哪天烦不胜烦,就收下了呢?” 虞度秋斟酌片刻,还是把花推还给了他,如同前三次一样:“现在不适合谈这些,出去再说。” 柏朝这回也没坚持,就把那花随手放到了冰凉的地上,手指似乎也沾了些寒气,重新握住他手的时候,把虞度秋冻得一颤:“你很冷吗?” “还好,穿得少了,没事……今天是几号?” “25吧。”虞度秋笑了笑,“从去年10月25到今天,正好10个月,不管怎么说,这趟能救下穆浩,付出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 柏朝简短地“嗯”了声,似乎没听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喃喃:“再过几天,就入秋了。”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和你度过这个秋天。” 虞度秋受不了地捂住他嘴:“你够了啊,今天的肉麻废话怎么这么多,跟斐华学的?” 角落里的纪凛也忍无可忍了:“你总算良心发现了,当我猜不到你俩在打情骂俏啊?消停会儿吧你,一会儿雨停了还得逃命呢。” “遵命。”虞度秋悠哉悠哉地往柏朝怀里一躺,“雨停了叫我。” “好。” 雨声不见弱,依旧清晰可闻,扰人安眠,但或许是这个人型沙发太舒服,他合眼眯了会儿,还真睡着了。 只是他一向睡得浅,何况身处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不可能泰然入梦,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惊醒了,下意识地迅速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按下手上戒指的机关。 柏朝轻手轻脚地将他从腿上挪下来,说:“雨停了,我先出去看下情况。” 虞度秋仔细一听,外头确实没雨声了,再掏出省电模式的手机一看,也就小憩了二十来分钟。 纪凛没睡,听见了柏朝的话,说:“行,你当心点儿,别暴露我们的位置。” 柏朝应了声,刚要走,胳膊被虞度秋拽住。 “把这个戴上,以防万一。”虞度秋摸到了他的手指,将自己手上的戒指褪下,戴到他手上,“记得还给我,五百多万呢。” 柏朝没吭声,抽走了手。 虞度秋怔了怔,往前伸手摸索,只摸到一片黑暗:“柏朝?” 无人回应。 他心里正奇怪,忽然头顶一亮,驱散了井底的黑暗。 柏朝借着绳梯爬到了矿井口上,掀开了防水布。外边天色已暗,加上阴云未散,看着灰蒙蒙的,但还是比矿井底下亮堂多了。 虞度秋借着顶上洒下的微弱光线,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手指。 也看见了手指上干涸的血迹。 他怀着疑惑翻来覆去地看手,以为是自己哪里受伤了,可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余光中,似乎有什么色彩强烈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虞度秋向来视迷信为笑话,但这一瞬间,他心底真真切切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 心脏莫名地一阵紧缩,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缓缓扭头——刚才他们两个倚靠的地方,灰白的矿石被染成了红宝石一般的血色,艳丽腥臭,却被井下更浓重的异味覆盖,无人察觉。 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直冲头顶,犹如一场暴风雪肆虐而过,虞度秋脑子里阵阵尖啸,僵冷无比。 “柏朝……你给我回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啪嗒”落地声。 井口的男人收起割断绳梯的利刃,藏回戒指中,苍白的嘴唇开合:“这样柏志明就不会觉得底下藏人了……没人蠢到自寻死路。” 纪凛奔到井下,一看地上的绳梯,难以置信地朝他喊:“你干嘛?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 柏朝摇头:“我走不了多远,你们带着穆浩已经很吃力了,再带上我,跑不掉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