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闭着眼,急促地喘着,与她互相搀扶着,蹒跚着绕过地上的人,跌跌撞撞往殿外走去。 公仪颖不在,倘若遇到宫人难以解释,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云珩,否则这事一旦暴露,虞秋与云琅一人一定会被以行刺的罪名抓起来。 就在她们要走出帘帐的刹那,殿外有声音传来,两人心头一凉,虞秋睁眼与云琅对视。 “没事,就说、就说我发疯与你动了手,让宫女去找皇兄。没事、没事的,这是皇后的宫殿,没人敢硬闯。你是太子妃,皇后娘娘不在,就是你说了算……”云琅磕磕巴巴说着。 虞秋无力出声,尽量偏着头不去看她满身的血水,她目光落在边角处,然后看见一只沾着血的手臂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 霎时间,冷汗遍布全身,虞秋只来得及猛地推开身边的云琅。 那只手臂扳住她肩膀,手背清楚暴露在她眼下,上面蚯蚓一样的经脉突起盘踞,带着颠覆天地的力气,一把将她拖拽了回去。虞秋被狠狠摔在地上,后背和手肘剧痛无比,她张嘴欲呼喊,下一瞬被人掐住了咽喉,声音顷刻被截断。 “来人——”虞秋听见了云琅的呼声,可是嘉名皇帝也听见了,他浑浊的眼睛中瞳仁一缩,举起烛台朝着虞秋心口刺下。 “咔擦——” “皇兄!” 一道玉器碎裂的声音与云琅的惊叫声同时响起,虞秋似乎看见有人掀帘进来了,人影很熟悉,可她已经没法睁眼辨认了。 她恍惚看见了滂沱大雨中,用刀尖挑开她额前乱发的浮影,听见他问:“你要去往何处?” 然后她手中被塞进了一片玉佩,云珩在她脸上的伤口处打量着,漫不经心道:“有认真在教鹦鹉说话吗?” “确实愚钝。” “你应当知晓的。” 虞秋闭上了眼。 虞秋在闭上眼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被刺中,是她偷偷藏起的玉佩挡了一下。她听见了玉佩碎裂的声音。 云珩随手给她的一个玉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救了她两次。不值钱又怎么样,那是她拥有的最好的玉佩。 虞秋睁开眼,入目是萧条的街道。 她环视一周,发现身边是个破旧的摊贩,放眼望去,长街上空无一人,临街商铺大门紧闭,酒楼前的旗帜猎猎作响,而头顶上是阴沉沉的低压下来的天空。 这是一个寒冬。 一阵寒风吹过,虞秋颤抖了一下,冷得捂住了手臂,向着街角躲去。 她穿的依旧是与云珩入宫时穿的锦衣,可是头发散乱垂了下来,上面的凤钗早就没了踪迹。 虞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见了寒冬的京城。但是有点不太对劲,京城的冬日,即便是大雪纷纷,街边商铺也不会关门的。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响起,虞秋尚在懵懂中,一列铁甲侍卫将她围住。寒锋直指着她的鼻尖,领头的侍卫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街头滞留!” 虞秋糊里糊涂的,冷得牙齿打颤,声音发抖,“我是太子妃……” 领头侍卫刀尖一挥,道:“大胆宵小,拿下!” 虞秋受惊,往后退着高声道:“我真的太子妃,是虞侍郎家的小姐,萧太尉的外孙女。谁敢碰我……” “住手。”有道清亮的女声传来,阻止了动手的侍卫。 虞秋循声看去,惊得睁圆了眼睛,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凝。她披着素白斗篷,从一辆马车里看来,只是人看着格外消瘦,下巴很尖。 更让人费解的是,她的马车上挂着的是靖国公府的牌子。 “许一夫人。”侍卫与她行礼。 萧青凝目光聚在虞秋身上,将她仔细端详了遍,“嗯”了一声,道:“她是我远房表妹,患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