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哥哥。” 元策弯起唇角,垂眼看她:“嗯。” “阿策哥哥。” “嗯?” “阿策哥哥。” 元策失笑:“有话就说。” 姜稚衣扬了扬下巴:“没什么话,这是我施的仙法,听说将军出征之前,若得心爱之人唤三声哥哥,定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元策目光隐动,掌过她脖颈,低头含着她唇瓣深吻下去。 姜稚衣踮着脚仰着头,紧紧抱着他的铠甲回吻他,直到叩门声响,来人回报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元策铠甲下的胸膛起伏着,慢慢松开她,舔吻去她唇上水渍:“听说这比叫哥哥更管用。” 姜稚衣抿唇笑着,眼底倒映着他英挺的眉目:“既然管用,大军开拔在即,本郡主可否下几道命令给少将军?” 元策点头:“臣愿闻其详。” 姜稚衣端起手来,面容肃穆,仰头看着他:“将军此去,一要歼灭叛贼,手刃仇敌,二要珍重己身,毫发无损,三要保你麾下战士尽数平平安安,大胜而还。” 元策后撤一步,支剑单膝屈地:“臣,谨遵郡主之命。” 七月初四,玄策军自杏州开拔,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东南进发,短短数日连下十城,收复大烨关内失地,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飓风过境,所到之处草伏尘扬,叛军溃不成军。 河东节度使范氏痛失爱将,后路被断,闻讯咬牙自京畿退兵,意欲龟缩回河东老巢。 不料才出京畿地界,便遇玄甲大军迎面围追堵截而来。 当夜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河西玄策军与河东叛军决战于急雨林。 历经半夜,河东叛军战至仅剩范氏一人。 疾风骤雨之中,数十柄银枪牢牢对准了包围圈正中。 包围圈外,玄甲少年翻身下马,手执长枪,一步步踏过尸山血海走上前来,乌黑的盔缨随风扯成一线,面颊滚烫的热血被雨水冲淋,悬挂着血珠的眼睫却在风雨里一动未动,一双乌沉沉的眼盯住了前方狼狈支地的人。 范德年身中数箭,拿手捂着肩膀,支肘撑起半边身体,眼看着走进包围圈的少年,看混杂着雨水的鲜血从他手中长枪枪头一滴滴坠落,如见倒数向死亡的更漏。 “……沈元策,你行军打仗之能,我身为对手亦感佩敬畏在心,若非你河西横在我踏平京畿路上,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元策哼笑一声:“我能打,是为护我河西昌盛安宁,不是为了让杂碎感佩敬畏,范节使这话不如留到九泉之下与我河西死去的将士说,看他们能否谅解你的无可奈何。” 范德年瞳仁一缩,支着断臂往后缩去。 元策扬手一枪,刺穿他掌心,将人钉进泥地,手握枪柄,拧转枪头。 骨骼碎裂声伴随着惨烈的呼痛声响彻雨林。 范德年急喘着气,死死盯住了他:“……沈元策,我纵为乱臣贼子,也是圣上的乱臣贼子,我的生死,不由你定!” “若我非要定呢?” “你便也是大烨的乱臣贼子!” “那我便做了这乱臣贼子!”元策拔枪而起,扬手又一枪,刺穿他琵琶骨,执枪的五指一根根握拢,再拧。 范德年大张着嘴痛至失声,几欲昏厥而去。 恰此时,忽听一阵辘辘马车声远远驶来,一道清亮的女声铮铮响起:“沈少将军枪下留人!” 范德年如闻生机,大睁起眼朝元策身后望去,见马车停稳,两名少女一前一后弯身下车,冒雨走上前来。 元策并未回头,仿佛早知她们会来。 姜稚衣带着裴雪青走进包围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范德年,歪了歪头:“巧了,这乱臣贼子,本郡主也想做上一做。” 范德年眯起被雨水模糊的眼,这才辨认出来人是谁,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