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话,一个老妇人远远的唤道:“老二,你过来帮老大杀鸭子,让老三招呼客人。” 摊主回头瞧了一眼,看着玉格欲言又止,最后只赔罪又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向老妇人。 同时一个略年轻些的男子走了过来,瞧了一眼摆摊车,未开口便先赔笑,“我二哥不懂事,不是存心打听什么,客官要多少鸭毛?” “看你卖多少钱,要是便宜的话,我要五十斤。” 男子眼眶微睁,笑容越发灿烂而热情,“便宜!那边的鸡毛三文钱一斤,我们这鸭毛只要两文钱一斤,您看怎么样?” 玉格诧异的挑了挑眉。 男子苦笑着解释道:“客官不知道,一只鸭子身上的毛只有几两重,客官要二十斤,我们得慢慢攒着,还要给您洗干净,才好称重不是?” 玉格慢声道:“鸡毛和鸡毛有不同,鸭毛和鸭毛应该也有不同吧?” 男子的眼珠微转,有些明白玉格的意思了,只是鸡毛最好最贵的是公鸡的项毛,可这鸭毛…… “客官要哪一处的鸭毛?” 玉格摊开手心,她的手心处有一绺白色的绒毛。 “我要这样的绒毛。” 男子凑近瞧了瞧,回道:“这样的绒毛,鸭子的翅膀下头、腹部还有脖子处都有。” 玉格点头,又问:“多少钱一斤?” 男子的眼睛飞快的眨了眨,“这得慢慢挑,这可不容易,这样细的绒毛,洗也不好洗,这可费工夫了,这得六文钱一斤。” 玉格微微皱了皱眉,在男子提着心要让价的时候,点头道:“可以,就六文钱一斤,送到棺材胡同北边第一家的色赫图家,我先给你一百文定金,你什么时候能送来?” 男子按捺着激动,“五日,不,三日,三日就够了。” 玉格点头应好,男子请他们稍等,片刻功夫就去寻了市牙过来,请他帮忙写了契书。 契书一式三份,男子、玉格和市牙各一份,玉格瞧了没有问题,数了一百文钱付给男子,把契书交给大姐儿收着。 出了屠宰场,憋了许久的六姐儿忙问道:“玉格,你买鸭毛做什么?” “是鸭绒,”玉格看着收好契书,一脸迷惑的大姐儿道:“这鸭绒比棉花还暖和,可以用来做被子,只三斤就暖和得很,又不厚重又暖和。” 大姐儿还是不太懂,而且,“你也买得太多了。” “不多,取三十斤做十条被子,两条给大姐做嫁妆,阿玛和额娘一条,我和五姐儿、六姐儿要两条,余下五条放到西梢间,姐姐们用,剩下的二十斤可以用来做冬衣。” 大姐儿听了苦笑不得,“十条被子,还要做冬衣?那得买多少布?玉格儿,布料可不便宜,做一身衣服,不说别的,也不算里头穿的,只布料就要至少三百文钱。” 玉格点头,她知道,她那两天也不是白在外头逛的,最最便宜的油墩布和鱼白布也要十几文一尺,普通百姓穿的蓝布和毛青布更是要二十文左右。 要装羽绒的棉布,得要细棉布,大约在三十文左右一尺,最好是能做两层,六尺布是两米长,要做出两人盖的被子,得要、嗯,二十四尺布,两层就是四十八尺布,就是一千四百四十文钱。 还是先做一层,先做一条吧。 “我知道,可是大姐想想,若是用棉花做被子,一斤棉花最便宜的也要五十文。” 这样一算,鸭绒真是便宜得几乎不要钱了。 六姐儿顿时扬眉吐气般背着手扬起下巴道:“我就说,玉格儿有分寸着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