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嗯,”康熙嗯了一声,稍微正了正神色,“你接着说。” “是,嗻,奴才花了七十两银子买了十亩地,再花了七百多两银子建了六十个小宅子,每个宅子有上下两层楼六间正屋,再有左右厢房各一间,里头的床铺家具也都是一应置齐的,再一家一个一分地的小园子,一个宅子卖五十两银子。” 康熙点了点头,八间屋子加园子,再加上所有的家具,卖五十两不算贵,可是,“你铺子里的雇工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玉格摇头,“回皇上的话,自然是不能的,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头一年的工钱差不多就是十二两银子,所以在奴才家铺子里做满一年的,拿出十二两银子来都不大难,这宅子要买下来,头一回付钱也只要十二两银子,余下的三十八两,不收利息,每年还二两,十九年就能还清,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签的契书也正好是二十年。” 康熙听完细想了想,越想越惊。 “你这本钱拢共不到一千两,一倒手就是三千两银子,还绑了六十户人家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的给你的铺子做工?” “嘿,嘿嘿。”玉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皇上的话,这也,这个叫双赢嘛,雇工高兴,日子有奔头,奴才也不吃亏。” 康熙想了想,又笑了一声,瞥着玉格道:“二十年说长长,但说短也短,从十五六岁开始做工,二十年后也不过三十五六岁,你不怕他们那个时候投到别家去?” 玉格抬头小心的瞄了康熙一眼,“那个、回皇上的话,宅子都修在城外呢,那是他们的家,住了十几年的家,周围除了奴才的庄子外,没有什么别的要用人的地方,奴才家的作坊在那处,城里的铺子每日早晚也会有马车到那里接送雇工们。” 康熙又细想了想,细细的瞧着玉格,“你这、倒是一环扣着一环,严密得很。” 玉格想要笑,又极力忍住,尽量谦虚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还不算严密,还要再建一个学堂和一家医馆,等那一处住的人家再多些,就可以把铺子也开起来了,其实这银子嘛,就是头一笔难挣一点儿,后面就容易得很了。” 她心底的那点自得全浮在脸上了,她还觉着自个儿藏得挺好,康熙笑得肩膀又颤了颤。 不过,康熙的笑稍微敛了些,这事儿真是办得既厚道又周全,不说别的铺子,只办了学堂和医馆,这钱就又能慢慢的从雇工们手里再赚回来。 她这法子,康熙一时很难总结出门道,她这法子和那些个买奴才的相比,就好像、好像一个是圈养,一个是散养一样。 康熙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一会儿闪现出,这个少年在草原上放羊拔羊毛的画面,羊儿们个个跑得肢体强健,吃得油光水滑;一回儿又闪现出,这个少年在菜园子里浇水种韭菜,给了土地、水肥,还有阳光,然后让韭菜们一茬一茬的长起来,她一茬一茬收割的画面。 几个内侍没康熙想得那么多,只是心情复杂的想着,这财神原来也是眷顾憨货的么。 玉格瞄着康熙的神色,接着道:“其实除了宅子外,还有一样,奴才家铺子里的雇工从第三年起,每个月会从工钱里扣十分之一起来,当然不是胡乱克扣的,奴才家的铺子会补贴同等数量的钱,然后另外存起来,等雇工们在奴才铺子里做到四十五岁后,再每个月按一定的数额慢慢返还给雇工,这样雇工们以后就算儿女不孝,也不至于老无可依。” 康熙打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点了点头,“嗯,这事儿你办得很仁厚。” 玉格的嘴角往上翘了翘,又忙谦虚道:“回皇上的话,其实也不是厚道,主要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奴才能暂时先省些银子出来,去做更多的事儿,这钱在雇工们手里,多了也不过是攒着,可在奴才手里,就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奴才觉得这也是物尽其用。” 康熙瞧着玉格,慢慢点了点头,又慢声赞同道:“你确实很有挣银子的本事。” 玉格这回的笑是怎么都忍不住了,咧着小白牙,两眼亮晶晶的,利落的打了个千,“奴才谢皇上夸奖。” 康熙方才的心思还没来得及深想,一见她这模样,又被惹得胸腔一阵颤动,笑着伸手示意她起身,又吩咐旁边的内侍赐座,“你这银子生银子的本事,朕知道了,你再说说,你前头的辛苦银子是怎么挣来的。” 玉格笑着谢了恩,坐到小凳子上,又开始细细的回话,“回皇上的话,刚开始那银子是挣得真不容易,奴才天天天不亮就起床,奴才……” 理藩院里,马齐估摸着时辰,觉着玉格应该已经面完圣回来了,便叫人去唤她过来,想问问她面圣的情况,却不想来人回来说,“大人,玉大人还没有回来。” 马齐瞧了瞧天时,又瞧了瞧刻钟,皱起眉头道:“这都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下属摇头道:“回大人的话,说是还在宫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