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试结束了,还有殿试,没准儿人家的前程好得很,看不上咱们呢,这会儿理会这些太早了。” 崔先生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不过瞧着怪有意思的,别处,主考官内阁的王掞王大人、工部侍郎王顼龄王大人、兵部侍郎李光复李大人还有大学士沈涵沈大人处,收到的要么是诗文,要么是书画,要么就是钱财,独独七爷这处,哈哈,不同寻常、与众不同。” 玉格笑道:“没办法,我学问不好的事儿和我有银子的事儿,大约是一样有名的。” 崔先生哈哈大笑,抬了抬手里的箩筐,道:“所以这些如今也能先看一看了。” 嗯?玉格侧目。 崔先生笑道:“从送的礼上头就能瞧出一二了。” 崔先生细细的说给玉格听,“有把握能高中的,有人脉有背景的,送的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场面,比如。” 崔先生从箩筐里翻出一个拜帖,“这位说不准就是今科的状元。” 玉格接过帖子看了一眼,王敬铭,写了一些问好请安之语,字写得很不错,除此之外,并没有请托什么事儿。 崔先生道:“这一位诗画不俗,康熙四十六年因为呈献给皇上的诗画颇受皇上喜欢,被皇上补招进了畅春园内,任武英殿的纂修官,见到皇上的机会不少,能称得上是皇上亲自指点的,只要不出大错,各位考官都会给个面子,这是给皇上面子呢。” 玉格点点头,这是为了让皇上高兴,毕竟是为了万寿才开的恩科。 崔先生接着道:“还有这一位,陈世侃,其父是礼部尚书陈诜;这一位魏廷珍,家世上头倒是不显了,不过他在康熙四十二年曾经何焯引见,做过八贝勒的西席,还有这一位。” 见崔先生有一封一封说下去的架势,玉格忙抬手止住他,告饶道:“这些弯来绕去的关系,先生知晓就好了,不用告诉我了,告诉我了,我也记不住,总归他们都无心来咱们这处,不管就是了。” 崔先生笑道:“那我和七爷说说咱们能用的人。” 玉格点头。 崔先生笑着又找出一张帖子给她,“七爷瞧瞧这一位,倒是怪机灵的。” 玉格打开看了一眼,微微愣住,而后点着帖子笑道:“这是给咱们出了道题过来?” 崔先生笑着点头。 与此同时,几个借住在寺庙备考的出身清贫的举子正坐在寺庙的后院里,惴惴不安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在各自的家乡都能被称作才俊,被称一声举人老爷,但到了京城就算不得什么了,君不见,吏部里等着补缺的历届进士都有一二千人,若是再算上举人,那更是多达万人之众。 所以举人在京城这个地界委实不算什么,而对方却是正三品的大员,曾经出手干脆利落的打下一个新科进士的天子近臣。 “咱们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了些?”一身形瘦削的举子道。 另一个身量颀长、面目坚毅的举子道:“那李兄说咱们应当如何,比文章瑰丽,胜过我等者,不在少数;比人情关系,远胜我等者,更是不知凡几;比财力……” 该举子摊手道:“不说咱们,就是那些个官宦世家出来的,都不定能送出什么能叫以财多闻名京城的玉大人喜欢的,你说,咱们再花银子做什么?都不定够玉大人养的熊的一顿饭钱。” 这话真是实际得叫人脸烧得慌,不过也是,玉格入仕途以来,上门送礼的也有不少,但还真没有敢直咧咧送银钱的,那不是给月老说亲,替观音拜佛吗。 起先的李举子叹道:“虽是如此,可我们、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送了玉大人一只乡野田间最常见的狸花猫。 另一长相清秀文弱的举子笑道:“无妨,我送了玉大人一条黄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