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三姐儿扶额,“玉格这是成亲,又不是做寿,请什么戏班子啊?” 三姐儿说罢,又转头对玉格道:“好不容易能歇一天,你也没得闲,赶紧去歇歇吧,后日就是正日子了,明儿也有得忙呢,快去歇歇吧,额娘估摸着还要和后日的酒席菜色计较上好一阵子呢。” 玉格逃过一劫般抹了抹头上的汗,又笑着冲三姐儿欠了欠身,而后同多尔济和陈氏几个告完退,便转身快步离去。 姐妹几个瞧着她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乐了一乐,又接着核对这样那样的东西,确认这样那样的流程去了。 另一边,玉格回到自个儿的屋子,慢一慢,张满仓便被人打发过来伺候她。 寒冬腊月里,张满仓也是忙得跑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爷,这是刚抄出来的聘礼单子,请您过目。” “刚抄出来的?”玉格疑惑抬眸。 张满仓点点头,兴奋道:“是,爷不知道,从爷的婚事定下来后,这聘礼单子已经来来回回改了无数次了,几位姑奶奶若是淘到了什么好物件,必定要拿回府来让人添上,还有鲁会长王会长郭掌柜他们,还有台州那边,叶三明叶大人也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还有拍卖会那头,四姑奶奶直接给明画他们传了吩咐,若有什么好宝贝尽管拍下来,都给爷攒着做聘礼呢。” 张满仓说完咧嘴笑了笑,还有他们家,他跟着七爷也挣到不少好东西,他们一家可以说都是靠着七爷才活下命来,如此时候,自然要给七爷撑足场面。 玉格听得微微蹙眉,“叶三明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厚礼赠我,与我不好,与他也不好,寻出来,让人送回去吧。” 张满仓嘴巴动了动,眉毛纠结着站在原地没挪步子。 玉格抬头看向他。 张满仓道:“爷,这都是、一片心意,再说,叶大人也不是外人,叶大人和爷,这说出去,说爷同叶大人没有私交,这也没人信啊。” 不管怎么说,叶三明都是七爷从一个小小举人提拔起来的官员,他天然就是七爷的门下之人,这派系辩无可辩。 “再者,”张满仓瞧着玉格的面色,接着道:“叶大人让人送来了两株半人高的珊瑚,那颜色鲜红透亮,极是难得,已经被三姑奶奶定了放在头抬了。” “再有,今儿已经忙成这样,满府上下长得体面周正的仔细人,都被夫人和几位姑奶奶派了活儿,也没有妥当人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回去。” 张满仓舍不得好宝贝,不停的找着理由。 玉格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她要送回去,估计陈氏和三姐儿她们也是要劝的,罢了罢了,“那就留下吧。” 等叶三明成亲的时候,她再送份合适的贺礼好了。 次日,大婚的前一日,玉格原以为阖府上下会更忙,却不想宫里派了两位嬷嬷过来,由她们指点着,陈氏几个不再心慌的将一件事翻来覆去的改上好几遍,又顺顺利利的将聘礼抬进了宫中,剩下的一切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玉格松了口气,但次日,成婚的正日子,该忙还是忙,从天没亮就开始忙。 玉格家送的聘礼极是丰厚,不仅有玉格家能收罗到的所有宝贝,更是将红福记几间铺子原本记在陈氏名下的股子也一并送了过去,还有除棺材胡同老宅之外的所有院子庄子的房契地契,甚至包括玉格在台州添置的房子的房契。 另外,不提这些股子和房契的价值,但现银就陪送了十万两。 这么一份价值百万两的聘礼,不说在郡主里头是头一份,就是固伦公主,也没有几个及得上的。 内务府和宗人府的人对完聘礼单子,便急忙禀到了康熙那里去。 康熙看完单子,笑也不是气也不是,逾制了吗?当然逾制了,但、这份逾制是送到宫里头来的,真是、 康熙笑着摇了摇单子,道:“玉格这是把家底儿磕干了娶媳妇啊。” 内务府的大人抬头瞧了康熙一眼,摸不准皇上的心思,皇上这是怪罪还是不怪罪? 康熙身旁伺候着的太监总管已经笑着接话道:“这也是玉大人的一贯作风了,做事全凭心意,规矩不规矩的,倒是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