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琳琅的车里用了话梅姜饼调的香薰,软融融颇有圣诞韵味,怀里抱了一只长毛小动物的触觉。我想起回回坐李东吾的车那冷硬的皮质味道,后座常常只是我自己,在购物要被接回去的路上或被送去李东吾身边的途中,周秘才不愿陪我讲话,我却卧着瘫着甚至高跟鞋将柔软毯垫踩出小洞都不会怕——如今元琳琅香馥馥地在我身边坐着,心却没出息地揪作一团,若不是安全带横在身前,恨不得化成一口气散了去,真讽刺,明明我陪在李东吾身边更多些年,却要害怕被后来居上者识破身上是不是沾了他的气味。 她一贯的客气从容,就算我左耳上留着怪明目张胆的一道狰狞齿痕——我回家在镜前清洗时才发觉的,只能感叹她修炼出来的好教养,没当即将我推出车去抛在公路上,又或许,她压根儿没将我囫囵地放进眼里过,多一记吻痕添一枚戒指,就和没睡好的黑眼圈般不值得多去思量——照旧不伤我的脸面,甚至还容易使人生出一点被共情的错觉,“最近天气是冷得要命,听说老李夜里吹了风,病倒了好些天。” 不知道是谁指点的她,还是李东吾和盘托出,再差劲点也许这里已是他们名下共同的房产,她也是知道李东吾这样偏远的一块据点的——我来不及心里不痛快,就算我知道我最没底气不痛快,便听见她道,“我联系不着你,又想老李在这里养病,就找过来,看来我想得不错,你可别以为我跑到这外环是为了探望他的。” “他是心病,见我是治不好的,”她竟比前几次见着轻快许多,揶揄我道,“你嘛,我觉得你是病因,但他再难受都恨不得一猛子扎进去的,我看出来他是痴情的人。” 我睨她一眼,她懂什么我和李东吾的情,我俩……算了,我自己也是很难说清其中门道的。痴情,我不敢替李东吾认,但寻常人家里跑丢个小猫小狗横竖也是要伤心十天半月的,还要张贴告示向全世界宣告这桩惨案,可李东吾做不到这地步,毕竟我已经妥帖地将他包含邮箱在内的联系方式通通拉黑(我承认我点开过几次拦截名单,又失魂落魄地发现里面空得能塞进两室一厅),他又不能拉下脸来召开与小情人的分手会,不值得。 “我已经搬出去,你给我的那笔钱大部分贴了你未婚夫的生意,除这次被周秘硬拉过来,和他也不再联系了,”希望这次不避孕的荒唐事会被一些绝情药片给阻断,我会不好受一阵子,只为能撇清与李东吾的联系也够受用,“元小姐,你背着他一次次找我又是想说哪些?” 她难得一怔,又很快调整出那淡淡疏离的笑脸,“我当然知道你和寻常情人不一样,你是老李心尖上的人——但你一走,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