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倾时指尖勾着啤酒拉环,嗯了声。 宋枳看得出陈倾时现在情绪很低落,她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哇,下雪了陈倾时!”宋枳瞥向窗外,惊喜道。 “天气预报有说,今天凌晨会下雪。”陈倾时音色与外面的雪一样凉,“没看么。” “瑞津今年入冬以来就下了两次雪,两次我们都是一起看的。”宋枳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感叹道,“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宋枳调皮地歪歪头,举起易拉罐:“让我们为友谊干杯!” 陈倾时抬手,轻轻碰了下宋枳手里的气泡酒。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月亮却清晰明亮地高悬天空,月光映衬着小区雪白的空地,浪漫的像电视里的热播韩剧。 宋枳觉得现在窗外的景色极美,看着看着一罐气泡酒就喝了大半。 “别喝了。”陈倾时抽走她手中的易拉罐,瞥她一眼,“你的酒量还是少喝。” 宋枳吐吐舌头,哦了声,乖乖地交出小酒罐。 雪花安静地飘着,偶有几朵落尽阳台,被宋枳抓紧掌心。 “宋枳。” 又静默了很久,陈倾时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犯了一个无法被人原谅,连你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你会怎么办。” 宋枳想了会儿,认真地问:“是原则性错误吗?” 陈倾时摇头:“不算。但是这份错误伤害了别人,也因此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以及巨大的代价。” 月光软白,透过雪花滤掉了一层凉意,打在陈倾时的侧脸上,明晰流畅的下颌线模糊了边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垂着眼睛,密匝睫毛映下来的脆弱阴影。 宋枳:“那你有受伤害吗?” 陈倾时身形倏地一顿,怔怔地看着她。 “你受伤害了吗,陈倾时。” 宋枳喝了酒,音调很软,月光下的脸很天真,“我小时候个子很矮,班里有几个讨厌的男生揪我辫子,说我是长不高的小矮子,我生气就抓了几条毛毛虫,放在他们文具盒里,把他们吓哭了。” “他们的家长来找老师,可我的班主任说,是宋枳同学先被他们的语言中伤,才会采取措施保护自己。虽然宋枳同学做得不对,但却情有可原。” “如果问题的根本原因不是你主观产生,那么这个结果的出现是必然的,无论重来多少次,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宋枳似乎有些疑惑,抿着唇,“你可以抱歉,可以补偿,但是陈倾时,你有没有回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呢?” “在拯救别人时,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伤也需要处理呢?” 宋枳微醺,撑着下巴说完,见陈倾时好久没有回应,抬手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听到没。” 过了半晌,陈倾时哑着声音说:“……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雪下得很厚了,陈倾时。” 宋枳岔开话题,圆滚滚的杏眼笑眯眯地看向陈倾时,“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好。” - 宋枳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雪地靴,临出门时还被陈倾时硬生生扣了顶毛线帽子,整个人被物理加厚两圈,依然能在雪地里步履生风。 “陈倾时你走快点!我知道堆雪人的最佳位置在哪里!” 陈倾时依旧穿着黑色冲锋衣,跟在宋枳身后,小心护着她晃悠悠的身子,皱眉盯着宋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踩:“你小心……” 他话没说完,就见前面穿得圆滚滚的宋枳,啪叽一下摔在雪地里。 陈倾时快步走过去想把人拉起来,宋枳小声喊:“你轻点,要保留我的形状!” ……??? 不仅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陈倾时按照宋枳的要求小心地保留了她的形状,然后就看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在雪地里的人形旁边写了sz两个字母。 “你要不要也印个形状?”宋枳的眼睛亮晶晶,“这样洁白的整片雪地,很少见哦。” “是属于我们两个独一无二的印章哦~” “……” 陈倾时想摇头。 但蹲在他脚边的小姑娘冻得鼻尖通红,可怜巴巴地拉着他的裤腿,偷偷用他的裤角擦胡萝卜尖尖上的雪水,还在央求:“印一个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