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面有难色,“...这并非我能多嘴的事。” 仇红闭了闭眼,像是在忍住情绪,“你直言不讳,我不会怪你。” “并不是将军怪不怪我。将军从不会感情用事,我是知道的,只是将军所问之人,实在牵扯了太多,哪怕将军不计较,我自己也无法不计较。” 张烨说话滴水不漏,既回绝了她的问,还给她提了个醒。 是啊,何必将活人和死人牵扯到一起呢。 仇红暗骂自己糊涂。 她开酒开得极快,一杯烈酒入喉,烧得她眼眶发烫。 “你去吧。” 她让张烨走,脸色又恢复了煞白。 “将军,真的不必担心,人会好的。” 他这样说了,还是抚不平仇红心乱如麻。 她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傅晚晴府上,问她讨要个说法,更想把她背后的主子揪出,一刀封喉,别再他妈的拿什么狗屁诚意逼自己入局。 她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张脸就如同刻进她四肢百骸一般,只要想一想就叫她痛不欲生,仿佛七年前痛失所爱的噩梦再度重演,她还是那个回天乏术,无能为力的仇红。 月色寒凉。 仇红在室外守了一夜,烈风也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它与她心心相印,能体察到她的情绪起伏,自方才仇红入山庄起,它就一直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身体。 但那一向奏效的亲昵却在此刻于事无补。 直到天光慢升,仇红冰冷的身体才终于停止了颤抖。 黎源一脸倦容地从医房走出,掀帘见到仇红,并不意外。 她心中为仇红苦涩,又不好明面表达,硬撑着支起一个笑来,主动宽慰道: “将军请放心......人已经睡下了,并无大碍,只是伤到筋骨的地方需要好生养养,旁的再无其他。” 仇红见她眼下乌青,双手发白,心中过意不去,对黎源拱手作揖,轻声道谢:“多谢。” 她嗓子是哑的,黎源听了心疼,又看见桌上那已经见底的酒壶,暗中将张烨骂了个遍,好在经过一夜不眠,仇红已经慢慢冷静下来,情绪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视线极为坦然,落在窗纱轻薄之处,问黎源道:“依你所见,他的脸,是真的的可信度有几分?” 黎源知道她肯定会纠结于此,不免还是叹息,不过不怪仇红,她昨夜为那少年疗伤之时,也下意识先去验了验他那张脸,是真还是假。 但她心有忐忑,无论验出任何结果,于仇红而言,都不算什么好事。 是假又如何,是真又如何。 只会暴露出一件事,时至今日,七年已过,仇红还是放不下一个已经连名字都不能再提的人。 黎源并不回答,只说自己要回屋歇息,仇红也不逼她,事实上她自己也能判断那人是否使用了易容之术,她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非要别人向自己开口而已。 她是怯懦的,但又不得不面对,她要去看看屋中的人,便拜托黎源顺路带着烈风去马厩。 它跟了她一夜,现下也是疲劳地不行。 黎源点头答应,走前收拾掉了桌上的酒壶。 仇红跨过门槛,掀帘之前,心有忐忑。她想了一整夜,明知屋中那人断然不是宋池砚,可看着那张与宋池砚几乎无差的脸,她如何也无法欺瞒自己,她在乎那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