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是凝望着高耸庄严的十字架,垂直交错的线条彷彿可以轻易的割碎她们脆弱渺小的灵魂。 楚然他们那一届也在被凤凰花烧得燥热的那个夏天走出校园。毕业那一天,江语凝和李宸海特地送他到校门口。她静静跟在他身后看他渐渐走远,是直到天边浓烈的霞彩彷彿要把他身上的顏色都抹去,她才终于开口:「楚然。」 楚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江语凝面露犹疑,想着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抬眸看进那双只要倒映着她就尽是温柔的眼睛:「谢谢你那时候接起我的电话。」 他转身面对着她,带着暑意的晚风掠过他们被汗水沾湿的发梢还有制服,彷彿要把他们一部份的碎片捲到谁也没看清的未来。 理当已经习惯大海黏腻的咸味,楚然此刻却觉得特别呛鼻,也特别令人眷恋。他笑着耸了个肩,眼角犹带一丝惆悵。 「以后不要再半夜三点打电话给人了,我就不相信有第二个人会接。」寂静的蝉鸣在日暮忽然鼓譟起来,他更用力地说:「但是我的号码不会变,你还是随时可以打给我。」 然后楚然朝着江语凝张开双臂。风把他的制服吹得有如层层递进的波浪,左胸口的红花摇摇欲坠,「我都要走了,抱一个吧?」 江语凝还在踌躇的时候楚然就已经把她纳进怀中,他的拥抱很庄重、也很温柔,那双手只是轻轻拍在鼓起的制服上。 「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做你想做的江语凝。」只有短短几秒鐘,楚然后退了几步,他的眼里还是如常的宠溺和难以言说的愧疚,「我很抱歉在你最痛的时候没有待在你身边。」 她的眼泪开始不可遏止地从眼梢滑落,只是这一次没有楚然替她擦掉。 「但是我知道如果沐光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很开心。」他看着李宸海朝着抹眼泪的江语凝跑过来,「小海学妹,语凝交给你了哦。」楚然的声音很平淡,可是她们都听得出来他把这句话说得多深。 李宸海牵起江语凝的手,很坚定地朝楚然点头。她们一直站在那个路口,直到楚然的身影完全没入夕阳之中,夏天彷彿随着蝉鸣沉寂而死去。 新学期开始,江语凝停止一切社团活动,就连打工也一併辞去,靠着过往积攒下来的钱支应目前的生活。李宸海在暑假结束后,也因为父亲女友经常和她发生衝突的缘故,决定搬进了江语凝的小套房,两人一猫在狭窄的空间里和谐地相处着。 「好像同居哦。」第一天正式搬进江语凝家的时候,李宸海站在门口感慨地说。 「我们现在就是在同居啊。」替李宸海把最后一箱衣服搬上楼之后,江语凝伸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环视了一周被纸箱堆满的房间,三花猫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 「热死了。」江语凝跨过障碍,想要寻找冷气遥控器时,李宸海从后面抱住了她,接着她们重心不稳一起跌坐在地,「小海,这样很危险耶!」后方的纸箱接连掉落了几个,江语凝气急败坏,但也担心李宸海受伤,「你有没有撞到?」她拉起她的手端详,模样很认真。 李宸海被她专注的样子逗乐了,她猛地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轻轻抵住耻骨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江语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