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伤。”法医仔细查验过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守在一旁的另一名警察说道。 “怎么可能只是轻微伤?!我这骨头都被打碎了!你看我这血流的!你再验验!”男人明显对这一结果并不满意,叫嚷着要重新验伤。 只是一旁的法医并未理会,低头填好伤情鉴定报告后转身出了房间。 待法医离开,安欣才深吸一口气,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叔叔,您能别起诉城北哥哥吗?” 男人斜瞥了安欣一眼,轻哼一声,将头扭向另一边,“哼!你来这求什么情?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连他爹都敢打,你就不怕他以后也对你动手?我看他就该被关起来好好反省!”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判断,我请求您别再为难他了,他是您的亲生儿子,他之前过得如何您比我更清楚,我只求您能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男人的话似乎并没有对安欣产生影响,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态度诚恳。 萧城北的过往她不清楚,每每问起,他都在有意回避,说到眼前这位父亲时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放过他?凭什么?你以为……” “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你。”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安欣开口打断道。 男人将到嘴边的话猛地吞下,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这小丫头真的会答应,认真打量了女孩半晌,见她神情认真不像在开玩笑,立刻喜笑颜开,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女孩继续开口道:“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打人的事私了,以后别再来打扰他了。” “好说~只要钱一到账,我马上离开!” 男人笑得一脸和善,哪还有半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安欣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她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转账,先前在学校化妆间里,男人问她要五十万,她没同意,其实五十万对她来说并不算大数目,连她穿戴首饰的零头都没有,但她与萧城北的关系还没到私下给他家人钱的地步,更何况这位家人跟他几乎水火不容。 五十万很快汇出,伴随着短信提示音响起,男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大额转账没那么快到账,他探着脑袋盯着安欣手机屏幕再叁确认后才喜滋滋地叫来一旁的警察准备兑现承诺。 安欣见状重重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亲爹,城北哥哥真是倒了血霉。想到这,她心里闷闷的,眼下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定是最笨拙风险最高的,萧城北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但对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毕竟跟钱比起来,让他赶紧脱离此刻的处境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不想城北哥哥被关在看守所里,一晚都不行! …… 一楼走廊尽头的审讯室内。 萧城北坐在正中的讯问椅上,头颅低垂,一言不发,额前略显零乱的发丝在屋顶灯光的照射下在脸上投下一片不小的阴影,将一双黑眸隐在其中,深不可测。 审讯已经结束,双人长桌前的两位民警正等待着验伤结果,案情他们已经大致了解,整理笔录的间歇,时不时将目光落在房间正中的年轻男人身上,转而又轻叹口气,似乎在为这样貌堂堂的高材生行事如此冲动莽撞感到惋惜,又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片刻后,审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来人送来一份文件,对其中一名警察低声耳语了几句后又转身离开。 “轻微伤,不构成刑事立案标准。”桌前的警察翻看着手上的报告,沉声念出伤情鉴定结果,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朋友跟你父亲沟通过了,你父亲同意私了。” 话音未落,萧城北猛地抬起头,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寒意顿生。 他知道那人突然放弃追责意味着什么。 放在座椅前被挡板手铐束缚的双手不经紧握成拳,心头猛地燃起一股怒火,灼得他五脏六腑生疼,却又无处发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