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胥上来。 谢兰胥听完前来传话的将士的话,沉稳走上城楼。 如他计划一般,他顺利获得参与军议的资格。 也如他计划那般,狂妄自大的梁预对他成见和敌意颇深,根本听不进他提出的任何建议。 军议在都护府官衙召开,结束时,已经夜色浓深。 余敬容邀请他在官衙住下,谢兰胥借口要回去收拾东西,乘马车连夜返回马场。 “殿下可有什么东西落在马场”余敬容说,“若是不太重要,可让小吏代为取来。” 余敬容本是好心提议,却见谢兰胥略微愣神,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且一时也想不出答案。 “……有一些私物。”谢兰胥回过神,微笑道,“还是我亲自跑一趟的好。” 余敬容压下疑惑,揖手道:“也好。” 谢兰胥离开后,余敬容也去和他在官衙中的好友会和。两人秉烛夜谈,商议如何御敌,同时也说到刚刚离开的谢兰胥。 “……没想到殿下年纪轻轻,便颇有崇论闳议,不仅三言两语平息了民乱,让人大吃一惊,还对行兵布阵也很有研究。实乃昆山片玉,桂林一枝,让我等老人也自愧不如啊。” 余敬容叹了口气,说:“最要紧的,是胸襟宽广,高风峻节。” “哦敬容你可是鲜少夸人,我倒好奇殿下做了什么,让你给出如此评价——” “若不是我几次三番谏言,殿下也不至于去往蓬溪马甸养马。可他对我,竟是丝毫没有怨怼之心。” “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想起他的父亲……传闻果然说的没错,殿下有其父之风。”好友也叹息道,“若太子没有出事,顺利登基,不知会是怎样的一个盛世……” “慎言——”余敬容严色道,“此事圣上已经盖棺定论,你我不要多谈了。” 两人复又谈回如何镇压翼州反叛。 另一边,谢兰胥所乘坐的马车,已经抵达溪蓬草甸。 马车在小院前停了许久,久到马车夫忍不住出声提醒:“殿下,到了。” 片刻后,车门才被推开,谢兰胥缓缓下车。 车夫还要返回城中,向他告退后,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谢兰胥看着近在眼前的小院,双脚却一动不动。 余敬容的问题始终在他心中回荡,马车上的一路,他一直在搜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迫切地想要返回溪蓬草甸的原因。 他的理智仍懵懵懂懂,脑海中的本能却勾画出一幅少女画像。她披着火红的狐裘,站在满树欲燃的杜鹃花下,背对洁白的雪原雪山,似喜似哀地望着他。 答案清晰后,他转身离开。 即使心之所向,就在咫尺之遥。 第52章 “阿鲤, 你看。” 东宫四处低垂的紫纱在夜风中摇荡,太子妃取下廊道上的一盏灯笼,拿走灯罩,微笑着问道: “阿鲤可知这是什么” 此时的他, 尚没有母亲腰高。 虽是正妻嫡子, 母子二人却生活在一座只有两个老仆的寂静宫殿。父亲已鲜少露面。 “火。”他说。 “对,是火。” 太子妃将食指置于火上。 火苗在风中蹿腾, 舔舐着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