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和叔叔将我和欧库尔妲分别从地上拉起来之后,院子里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寂静。 我环顾四周,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见了不同的情绪。母亲见到我们两人安然无恙,露出了安心的微笑,而惊魂未定的婶婶还在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叔叔紧绷着下巴,在为突然认真起来的欧库尔妲感到讶异之馀,看向父亲的双眼满是困惑,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情,但父亲与之对视的眼神,却透出一丝难言的惊喜。 至于欧库尔妲的表情,则是其中最复杂的一个——他扁着嘴,似乎对落败的结果很不甘心,但偷瞄着我的眼角却又微微弯起,彷彿藏着一抹笑意。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叔叔,他提议和父亲一起将我们比试的事情通报家族,请家族找鑑定师来确认状况,而父亲也同意了他的看法,认为「即使最后被说小题大作,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当时的我毕竟懂得太少,看着他们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只觉得满头雾水,还以为欧库尔妲因为输掉比试要受到什么惩罚,连忙询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要找鑑定师来。我压根儿也没想到,他们针对的对象竟然不是欧库尔妲,而是我—— 「阿榭洛,也许,你已经突破20级了。」父亲说道,双手按在我的肩头,故作沉稳的语调里带着难掩的欣喜。 原来,在发现「欧库尔妲是来真的」的那一瞬间,他们本来已经预见了我落败的结局。毕竟就算有将近一岁的差距,在同样拥有「剑术」天赋的前提下,照道理,我应该很难击败同时拥有「隐匿」天赋的欧库尔妲。在他们的设想中,我应该会被那个凌空刺击逼退,然后陷入被动的局面,最终难以挽回颓势而落败,但我却作出了眾人意料之外的反击,直接压制欧库尔妲取得胜利。 虽然可能只是巧合或幸运,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不知何时已经突破20级,觉醒了第二个后天天赋——而且依我们比试的状况来看,甚至有可能是「敏捷」或「集中」之类家族眼中「有用」的天赋。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满足了向帝埃尔拉学院递交入学申请的条件:12岁以下,持有两项以上相关之天赋。 说来好笑,l。「就读帝埃尔拉学院」这件事在父亲心中的意义,是有机会为我的未来创造更多可能性;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脑中唯一想到的事,居然是「那就不用和欧库尔妲说再见了」。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我根本等不及父亲通报家族、再让家族找鑑定师来。而也就因为这个事后想来都觉得可笑的理由,我想起了那件自己从四岁开始,就拼了命想要忘记的事情—— 「不用找鑑定师了,我自己来就好。」我说。 然后,我按着六岁时接受第二次鑑定的记忆,张开右手手掌,贴上自己的额头,闭起双眼,唸出了生平第一次的「鑑定」。 l,当年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问我「鑑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过程,而我并没有回答你。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既不是眼前会看到什么文字,也不是耳中会听见什么声音,就是单纯的「知道了」,如此而已。 而鑑定的结果,并不如父亲和叔叔的猜想——我只有18级,而持有的天赋依然只有三项:「剑法」、「鑑定」和「模仿」。 我意兴阑珊地将所知的内容说了出来,没想到父亲的眼睛却瞪得比刚才更大,紧紧攒着的拳头甚至兴奋得发抖。 「『剑法』?你确定是『剑法』?」 父亲一连两次的追问,加上叔叔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表情,终于让我注意到其中的差异。原来,我之所以能在欧库尔妲手中取胜,不是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20级,而是我的「剑术」在不知不觉中进化成了「剑法」,让效果从原本单纯的「强化剑技威力」变成了「强化用剑能力」。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直到听完父亲的解说后,我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件多么夸张的事。艾斯巴达斯家族里天生拥有「剑术」天赋的人虽然不少,但在达到20级前就能学会五阶剑技的人并不多见;即使在那群「天才」之中,能在25级前将「剑术」进化成「剑法」的,综观家族歷史也是屈指可数。而我不过区区18级,在连四阶剑技都还没有完全掌握——毕竟大把时间都拿去斩击了——的状况下,居然进化了「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