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年也是听了这番话,所以才领悟了七阶剑技「不破」的吧? 所以,父亲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十三年前,父亲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甲人种士兵的包围下,傲立在迪耶斯密尔的面前?那么,他在那个时候,又是为什么决定孤身断后,自陷死地? 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恨起了父亲——我恨他为什么寧愿为了麾下的将士而死,也不愿为了与我重逢而生,否则,我就不会直到今日依然不知道他作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但是,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母亲和我说过的话。 「——获得『坚毅』的,都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别人的人」 「——然后,这个世界上就会有更多人,可以一直、一直保护更多的人」 接着是法尔卡塔。 「要活着。我不想去帮你报仇。」 然后是艾琳。 「保重。」 最后,看着东方那即将破晓的天空,我的思绪回到了你那被海风吹散的发丝。而下一秒,我手中的长剑也断成两截。 「阿榭洛!」 面如死灰的欧库尔妲大声尖叫,而微微喘着气的迪耶斯密尔则露出了笑容。 「我说过了,今天你会死在你父亲的剑下。」他说道,同时用双手将断剑高高举起。 而或许就因为他是那样篤信着自己已经获得胜利,也或许是因为破晓朝阳倒映在剑刃上的耀眼光芒,所以他才没有发现到,我那断掉的剑上正闪耀着截然不同的色彩。 同样是双手,但我倒转了剑柄,将断剑的剑刃朝下。 「不,」我说,「这个,才是我父亲的剑。」 然后,驾着飞空艇赶到的你,就和s一起见证了我领悟七阶剑技的瞬间。 「『定海』!」 l,凡人皆有一死,但人之所以会追忆逝去的生命,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平白失去生命,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 然而,即使是凭着这么单纯的信念,一柄断剑,也足以斩断一艘巨舰。 这就是七阶剑技的威力。 =====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身歷其境的你都很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全部的士兵都在关注我和迪耶斯密尔的决斗吧,你和s驾驶飞空艇靠近的时候,整个先锋舰队居然完全没有响起任何警报;直到我一剑击沉「断剑号」,而s也同时砸下了「火流星」,「敌袭」的喊声才此起彼落地蔓延开来。 在「断剑号」上所有士兵都忙着逃生的乱军之中,绑着套索的你从飞空艇上跳了下来,将两手手中的套索分别掷向了我和欧库尔妲,把我们拉上空中。于是,看着迪耶斯密尔那即使已经断气却仍然带着愤怒、震惊与不甘的表情,我就那样慢慢地,慢慢地飞出了敌方的视野。 坦白说,当初你把套索丢向我的时候,我还真的犹豫了那么一下,深怕你一个人撑不住我和欧库尔妲两个人的重量。但在抓住套索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有你和s两个天才在场,根本轮不到我担心。因为s早就把「浮游」魔法阵「编织」进了那几个套索之中,否则就算你们三个女人再怎么苗条,一个单人座的飞空艇也根本承载不了四个人的重量。 之后,由于先锋舰队受创甚深,对牛角屿的攻击也逐渐放缓,所以你们学院特派支援队的任务也就暂时告终。也多亏了这样,罗多军方也才没有追究你和s违抗命令擅自抢夺飞空艇前来救援的罪责。 然后,在几个月之后,当食髓知味的s率领新型飞空艇大军从牛角屿起飞,那场「牛角屿战役」就彻底地结束了罗多与甲人种长达十几年的战争。 你还记得吗,l,当我们并轡而行,从罗多啟程返回帝埃尔拉时,你百般追问,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领悟了七阶剑技,而我总是不肯回答。结果你一气之下,也不肯告诉我你究竟如何得知我和欧库尔妲的暗杀行动,又是怎么和s一起「违抗命令」。 我不肯告诉你实情的原因,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因为如果我随意编造一个故事,都有可能害你误入歧途;但是要告诉你实情,就等于是要我将自己的身世、和雅勃乐思相遇的经过、甚至是我的天赋通通摊在你的面前。 况且,「我最后想到的是你」,身为老师的我,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句话的。 八年过去,我现在终于可以告诉你当时的真相。 只不过,你当时不肯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我想我大概也永远听不到了吧。 l,你知道吗?波尔博今天的夕阳很美。 说真的,虽然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但这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为此感到万分后悔。 不过,八年前,当我一剑「定海」,知道不必眼睁睁看着你上战场的时候,或许我这一生,就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