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多么慎重地爱着她。 周书禾以前甚至不敢想起“爱”这个字,如今却可以平和许多,或许也正是祁遇给她的这个距离,让她能够有爱,也能够忍,可以有愧,亦可以平。 怀里的猫儿打起呼噜来,她低头轻轻捏她的爪子上的粉色肉球,在这软软弹弹的触感中,又突然觉得如此也好。 太阳正当头的时候,周书禾刚好回到揽芳阁,放下熟睡的大白,带上寄月去了宜和宫的小厨房。 宜和宫的小厨房和别宫不同,因为周书禾时常爱自己做些吃食,也时不时送去给皇帝吃,几个月下来皇帝记住了她这个爱好,派人把小厨房扩建了几倍。如今虽还叫厨房,却俨然成了一个靠近灶台的小殿,平日里饮酒小聚再适合不过。 今日是陈清茗二十岁生辰,约了周书禾和陈潇潇去小厨房一起用午膳。 其实她并不想去,可实在抵不住陈潇潇盛情相邀,又担心这般态度无端引人生疑,最终还是应下了。 刚踏入小厨房的门槛,就见陈潇潇提着裙摆,一脸惊慌的从里间急行而出,周书禾连忙拉住她。 “怎么了?” “书禾,”她抓住她的手,像是溺者抓住浮木,“清茗不见了,我去了望云轩,她宫里的人说她带着两个宫女来了小厨房,可小厨房里没有,路上也没有,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 周书禾微微一怔,脑中飞快转动,她还记得陈清茗初次得到皇帝赏赐的归云处,是在自己承宠那日,也就是去年的腊月二十二日,今日是三月初三,而在那个天子深信的方子里,她需要被那归云处泡上九九八十一日才是最佳,也就是说…… “怎么会!这应该是十日后的事啊,更何况陛下和刘婕妤今日都不在宫里,谁会带惠宝林去用药?” 周书禾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寄月。 后者又是惊慌又是不解,看着周书禾和对面的陈潇潇,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说漏了些什么。 她面色唰地一下惨白,连忙跪下:“请才人娘子赎罪,奴婢方才饮了酒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说罢她又一下一下磕着头,皮肉敲打地上坚硬的石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但陈潇潇已经知道了。 “原来如此,主谋竟然是陛下,难怪你不敢说。”她突兀地微笑起来,反手扣住周书禾,像是捕食者抓住猎物。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陈潇潇的贴身宫女合上小厨房的门,白着一张脸,同手同脚地走回她身后。 屋外艳阳高照,日光被紧闭的门窗关在外头,陈潇潇松开周书禾,回头看了一眼夏时。 “你别紧张呀,这有什么大不了,你看书禾都没有害怕呢。” “即使我知道了那些秘密,准备把这个费尽心机保全自己的人拉下泥潭,她也都没有在害怕啊。” 作者有话说: *参考网络文章《古人撸猫的仪式,比纳妾还复杂!》 第30章 冤孽 那尊“天意狰狞”的石像静静注视着祂的儿女,丽娜哈尔行了午间的最后一拜,起身离开。 三月初三,帝后携三品以上妃嫔去行宫祭拜黄帝,然而柔嫔是外族人,不信炎黄二帝,皇帝又向来敬重她的天父,每次她假借身子不爽不去行祭,皇帝也都同意了。 侍女阿依木跟在她身后,沉默得像是她投在地上的影子。 柔嫔有心缓和一下气氛,笑道:“本宫还记得你当初说,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如今怎么就乐意冒险了呢?” 阿依木兀自沉默,好半天才轻声开口:“奴婢也多活了这十几年,虽然还不想死,但也足够了。” 柔嫔非常喜欢这句话。 人间满目污浊,人心欲壑难填,却还是令人贪恋惹人爱怜,然而此刻她心中虽尤有贪欲,却也没什么能去阻止她今日要做的事了。 她——或者说她们,她们要趁着皇帝和刘婕妤不在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个培养三尸艳虫的暗室。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