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让药房的丫鬟熬着在,只是今夜陛下不来,娘子还是要吃么?” “徐太医开的这助孕药本就能做调理用,左右无事,先喝着吧。” “是。”春叶高兴起来,“等日后咱们宫里有了小殿下可就热闹了,奴婢还没照顾过小孩子呢,明日就得学起来,免得笨手笨脚的被娘子恼了,打发去做洗衣宫女。” 周书禾被她的快意感染,也跟着微微扬起嘴角。 春叶这姑娘有时候像个翰林院的直臣,忠心勇敢并着迂腐,为了忠诚可以不要命,脑子里却都是礼仪道德的条条框框。她忠的若是君,便要他明辨;忠的若是后,便要她贤德;如今忠于宫妃,也一直耳提命面着要她争宠。 这会儿倒是想明白了一半,虽然她不知晓周书禾心底的隐情,却殊途同归,和她落脚到了一处。 孩子。 夜幕四合,各宫都陆续点了灯,周书禾喝过药,叫来寄月服侍歇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房,屋门打开,又被沉沉合上。 小佛堂里的烛火猛烈跳动了一下,映照出堂内供奉的神像。 她独自走入堂内。 周书禾不认神佛,此刻透过这尊眉眼低垂的铜像,却恍惚见到神明对人的怜悯。 天地不仁,神明从来不会特别怜悯某个人,她看到的怜悯,其实是她对自己的怜悯。 作者有话说: *把锦衣卫和东厂的职能结合了一下。 *庄妃症状参考百度词条“更年期”。 第40章 恶意 佛堂靠外的墙壁传来轻微敲击声, 周书禾深吸一口气,移开佛像下的贡品,伸出手, 顺着缝隙摁下里面的机关。 供桌和墙面一起向内旋开,露出一扇通往外院的暗门。 一位陌生男子着寺人装扮, 眼上蒙一条叠了三层的黑布,嘴也被一块布巾堵住了,夜色朦胧, 只看得出是个年轻人。 这便是楚慎之了。 而祁遇正站在他的身后,引他步入佛堂。 虽然这人的耳窍已经被两团棉花塞住, 但塞耳这事儿不怎么保险,为防万一,祁遇没有与周书禾多言, 微微颔首,转身便要去附近守着。 “你等一下!”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祁遇闻言止步。 夜空黑沉沉的, 看不清乌云,却把星星的踪迹掩去,只剩一轮弯月挣扎着透出光华。 冷月如霜,映得人越发萧瑟。 周书禾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他等什么。 她为了护父母亲族选秀入宫,为了护自己性命踏入这佛堂。前因、后果、手段、欲求, 一桩桩一件件她早就想得清清楚楚, 如今却又叫他等。 等什么?等多久?为什么要等。 周书禾喉头哽了哽,只觉得无话可说。 但祁遇真的等了。 他叹息着转身,看着她, 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月光:“你别担心, 我就在附近, 不会走远的。” 闻言,周书禾急急上前,在将要踏出屋门的最后半步停住,脚尖抵在门槛之下。 “真的?” “嗯。”他伸手指向飞檐侧边的白榆,眉眼间染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我待会儿就在这棵树下守着你,去吧,不要想太多。” 周书禾盯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地“哦”了一声。 见她这幅样子,祁遇也有些忧心起来,迟疑片刻,斟酌着说:“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咱们就改天,再多等等也无妨。” “不可,”周书禾摇头,“那人在宫里多呆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心,总担忧会不会被人发现,以遭杀身之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