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美人美景,兼带儿女双全,好一个快活肆意。 唯一让皇帝感到些许为难的,是嘉嫔朱纯的去向。 私心来讲,皇帝根早就厌弃了此人,根本不想带她一起,可太子被留下来监国,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心带上嘉嫔,手里拿着太子生母,便可防住他的异心。 除了妃嫔和皇子公主,还有伺候的宫人、护驾的监察院禁军黑甲卫,甚至于宫挺乐师舞姬都带了一个班的,浩浩荡荡载歌载舞,扰得祁遇头疼。 这一应事物都由他来打理,旁人是消闲,他却忙得很,好不容易忙完了一阵,他匆匆打理好自己,端着一派状似无意的嘴脸,颇有心机地打发走春叶,自个儿往周书禾身边凑过去。 “陛下这辈子最恨之事有三,一则幼年为镇北王所欺,二则青年为长公主所挟,三则中年少嗣、储君之位旁落,如今全数圆满,正是肆意快活的时候。只是今夏汛期来得早,也不知黄河堤坝能撑到几何,若出了水患,陛下又不在朝中,怕是要生乱。” 周书禾总结道:“你直接说他得意忘形得嘞。” 祁遇含蓄地点头,温声道:“小禾所言甚是。” 周书禾有些受不住他这样说话,抬眼瞪他,放下马车侧窗的帘子不理人了。 本来嘛,无论是同从前一样亲昵地喊她乳名也好,还是于人前恭敬地奉她为娘娘也罢,听着都挺正常的。但不知为何,偶尔几次他像今日这般,用唤娘娘的语气叫她“小禾”,或者用唤小禾的语气叫她“娘娘”,总能让周书禾耳根发痒。 就很烦。 轿外传来一声轻笑,马蹄声渐渐走远,她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平复自己的呼吸。 约摸过了半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周书禾有些纳闷,隔着薄薄的车帘,又听见祁遇的声音。 “请皇后娘娘安,此行途径村庄,陛下想体验乡间野趣,定于此处休整一二,总归是要停歇的,奴婢便想着娘娘也可下马车四处走走,透透气。” 这下又是真恭敬的语气了。 周书禾拉开车帘,刚要讽他两句,却见他身后还带着几个寺人宫女,只得作罢,假笑道:“祁掌印细致。” “娘娘谬赞。” 周书禾扶着祁遇的手臂走下马车,只见不远处便是农间田舍、阡陌交通,令人心旷神怡。 “岁岁呢?” “小殿下正和大公主一起,在村口的堤坝玩耍。” 周书禾有些惊讶:“这小村还有堤坝么?” 祁遇点头:“沿途的几个村庄都是依河道而建,这里是在中游,有时到了枯水期还会干涸,河道上几个村的村民便联合修了个小坝,挡不了大水,但储水还是可以的。” 周书禾忍不住慨叹:“都是些努力生活的百姓,让岁岁多见识见识也好。” 两人刚行至河堤边就碰上了贤妃一行人,岁岁本来和大公主玩闹着,见到阿娘,立刻尖叫着跑过来扑倒她的怀里。小孩子不懂收敛,吵得人脑仁嗡嗡的,周书禾竖起食指比在自己唇边——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他便连忙自己双手捂住嘴,这才消止了噪音。 贤妃牵着大公主走过来,向周书禾见了礼,又低头看正拉着周书禾手指的岁岁,笑道:“楚王殿下被娘娘教导得很好。” 周书禾跟她相互奉承:“大公主也很好,未及笄的年纪便出落得如此娴静温雅。” 贤妃安静地看了她半晌,转而道:“娘娘可知,太子殿下也很好。” 这话说得突兀,周书禾眉头微挑,抬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倏然一笑:“那是自然。” 贤妃眉眼低垂,淡淡地说:“无论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还是先前的那位渊殿下,他们都是好孩子,臣妾过去和嘉嫔说过这话,如今也想讲与您听。” 周书禾不语。 贤妃虽未直言,却也不是好打机锋之人,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她怜惜宫中的这些孩子,不满嘉嫔当初对楚承渊的暗害,也看出周书禾如今对楚承稷的捧杀之意,想请她收手。 这贤妃,脑子聪明是聪明,可惜避世太久,还真养出了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她怕是没弄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