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才能离开,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说罢,他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扯开衣袖上那只手。 周书禾微微一怔,连忙抬起头,却见他转身离去,那道白色单衣的背影很快就消融在了漆黑雨夜里。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河水里的时候,一颗合抱之木在潮水席卷下迎面而来,缺氧让她头脑昏沉,想要逃开,却又被水流旋回。 是有人拥住了她,于是那木头先撞到了他的脊背,后来才打上她的腿。 他也受了伤,好像还吐了血。 周书禾闭上眼睛,慢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垫在身|下的玄青外袍被压出褶皱,她咬紧自己的手臂,细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说: 喜欢狗血老梗嘿嘿,雨夜坠崖我超爱,又土又爱~ 第69章 承诺 监察院可直接缉拿朝廷命官, 为百官所忌惮抵触,于是也很容易发生一些“意外”,在经历过一次刺杀过后, 祁遇就有了随时应对“意外”的准备。 小刀、火石、绳索……这一系列小物件,随身携带总没有坏处。 正是雨僝风僽时, 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因为密集而有了沉重的力道,祁遇冒雨找到几颗棕榈树, 用小刀割下一捆棕榈皮,掂量着差不多够用, 便慢慢走回石窟。 周书禾蜷在他的外衣上,身上披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像是已经熟睡了。 他不愿吵醒她, 小心翼翼地走到火堆边席地而坐,往里填了几根干柴, 就着橘红色的火光,有些笨拙的,想要做一件蓑衣。 说它是蓑衣有些勉强,毕竟工具有限,加之祁遇确实也没那个技术,只是闲暇时看过一些杂书, 好在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鼓捣半天,终于勉强完成了这件蓑衣披风。 几乎在他刚做好的同时,周书禾立刻穿好外衣从地上坐起来, 眼神因为太过急切而显得有些可怜:“祁遇, 我醒了, 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于是祁遇就明白,她方才一直都没有睡着。 他在心底叹息,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温和地应了声“好”,把几颗用于充饥的野果放进怀里,拿了一根半臂粗细的长枝当做手杖,给周书禾披上蓑衣,再穿上自己的外衣。 在这个过程中,周书禾一直非常乖巧,安安静静的,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跟着他,祁遇本来有些生闷气,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气不起来了,摇头失笑,弯腰蹲到她面前。 “来,我背你走。” 周书禾顿了顿,视线拂过他肩背,即使被衣料掩盖,也依稀可见一片微微凸起的肿处,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趴伏上去。 祁遇从喉间溢出微不可察的一声闷哼,周书禾连忙用力绷紧身子,想要让他的伤处少承些力。 两人贴得太近,所有动作都清晰见底,祁遇笑了笑,胸腔的震动沿着贴合的皮肉传到她心口。 “小禾,抱紧一点,林间有些坑洼,我要拿木棍探路,你得自己抱住我,不要摔下去了。” 周书禾闷闷地“哦”了一声,不得已卸下气力,把全身重量都倚在他的背上。 祁遇短暂地顿了顿,习惯撞伤肿处绵长的痛楚后,迈步踏入雨中。 这会儿大约是寅时,黑云暴雨遮天蔽日,半分星月的影子都没有,他单手拄杖,项间勾着一只小巧的司南佩寻找方向,另一手搂住背上人的臀下,尽量让她稳当些。 那件蓑衣绑在周书禾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地罩在里面,蓑衣宽大到足以遮住两个人,只是雨太大了,祁遇身前很快就被淋湿,麂皮靴子踩在泥泞里,更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耳边是雨水落在树木、泥泞、蓑衣和湿透了的衣料上的声音,清脆的、沉闷的、迫切的、和缓的,雨声杂乱又和谐。周书禾趴在祁遇肩上,摈弃了所有杂念,安静地听着他慢慢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他是文人,又是宦官,少年时挨了那刀不出百日,便被流放去镇北苦寒之地,寒冬和苦役熬坏了年轻的体魄,这两年虽是听话了许多,好好睡觉认真吃饭,被她养得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