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不远处的墙根下侍卫还在乱棍打着,“哐哐”响声此起彼伏,“还没完事?” 胡永莲叹着道:“也许是不甘就死吧。” 不甘就死?红唇轻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连我听着都心烦,何况父皇?” 听言,胡永莲眉眼不禁现出忧虑,“正是呢,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呢?” 萧颜眉眼略微思索,“我去吧。” 当她来到前面的时候侍卫都会意退下。 萧颜缓缓蹲下冷眼看着此刻还在苟延残喘着的燕晁。 上天终究要她亲手送走燕晁,想想如此也好,便算是给了上辈子自己一个最完整的交代。 兀地,萧颜从发鬓边拔出一根金钗狠戾的插入燕晁后脖颈延髓处,一点血滴从金钗边缘渗出来,十分鲜红刺目,冷唇轻启,“秋曦哥哥,这局我赢了。” 倏忽地,萧颜用力颤抖着的纤细手臂被寒冷如冰的掌心死死握住,“阿颜,为什么?” 居高临下着对上眼前这双尽力张大的伤痛眼眸,萧颜冷着沉着声音道:“你不明白吗?” 在他利用她、欺骗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今日? 倏地,萧颜更把金钗往里捅了两寸。 一声闷哼他便脱了力似的彻底倒地再无半点动静。 此时此刻看着燕晁如秋日落叶般的匍匐在地,萧颜不由地伸出手去探了探。 确实绝了气息,如释重负的起了身。 就在这时,耳畔忽划过胡永莲急切又嫌弃的声音,“快将这晦气东西丢回南燕侯府去!” …… 燕晁死后南燕侯府算是彻底绝了香火,长公主也算是彻底绝了希望,就在燕晁头七后的翌日,长公主在府邸中悬梁自戕,据说被发现的时候人就挂在前院那棵葱茏如盖的白果树下,虽然身体已经僵直,但颜貌安整,莞尔带笑。 一时间整个京都城沸沸扬扬起来,都在讨论长公主究竟是因何而笑。 “你不知道,那棵白果树是长公主同南燕侯共同栽植的。” 半晌前萧颜正往书房去想同萧僖说明回江宁城的事情。 到底萧颜心里还是不大放心东楚那两个人,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在半路上却恰好遇上了萧初,很巧的是他也正要去找萧僖说事,于是便结伴同行。 一时间便说及近来在京都城甚嚣尘上的有关长公主的话题。 听言,萧颜叹了口气,“难怪了,想必长公主是想到了从前的日子。” “嗯,我想也是。”萧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 就在这时,“安亲小王爷,你上次是故意来找我的吧?” 听言萧初唇角微微挂起,坦然承认道:“是啊,毕竟我实在是没办法阻止谢城了。” 话音未落,他意味深长着对上萧颜投来的目光,“只是我到底没想到,公主大人竟真能对燕小侯爷下得了这等狠手。” 萧颜不动声色着道:“若不如此,这局何解?” 萧初唇角佻然弧度勾的愈深,“我原以为公主大人对燕小侯爷多么情深义重,如今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不由地轻叹了口气,“到底同自己的利益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互相的,他燕晁以往是如何对她的,今日她自然如何回报燕晁。 当萧颜和萧初来到书房的时候谢城已经在了。 原来早些时候城军在京都城外截获了一封从西解发来的密信,这是封原本是要送入太初殿的信件,乃是解筝亲笔。 听言,萧颜不可轻闻地叹了口气,终究解筝还是如此反击了。 事实上这一切都在几人的意料之中,对此也早有防备。 其实三日前城军便已经开始留意四处端倪了,今日能够顺利截获这封密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眼下从西解来的送信之人已被城军斩杀,就连密信也已在方才被萧僖丢进灯罩中烧成了一瓮残灰,无论如何眼下萧齐羽都是不会知道谢城没死这件事情的。 “只是终究夜长梦多,还是要尽快将解筝解决为好。”萧僖郑重着眉眼道。 是啊,留着解筝到底是个隐患,毕竟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若咱们来个连环计?”这时,萧初轻挑声音在书房中试探着响起。 连环计,听言,另三人眉眼隐约透出思索,却也不是不行。 于是晚些时候,萧僖便入了宫去。 此刻正是暮色四合,周遭笼罩着灰霭,但太初殿却是灯火通明。 清亮的淡黄色透过红漆雕花落窗在汉白玉石基上倒映出极为莹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