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嗓音还哑着,“喜欢雪?” “第一场雪,谁不喜欢呢。” 苏晚青眉眼温软,“而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闻宴祁目光落在她按着玻璃的手指上,那个银制的素圈戒指被她戴了几个月,几百块钱的东西,不但没有氧化发黑,反而被她戴得越来越亮了。 他的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闻言漫不经心地反问,“什么日子?” 还有两分钟就到零点了。 苏晚青有些不高兴,心中生出怀疑,“你是不是从民政局出来就把结婚证丢了?” “怎么可能,”闻宴祁还笑,眼底似被水冲洗过的黑曜石,“丢了怎么离婚?” 话是实话,就是听着不怎么好听。 苏晚青转过头,生气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有把小红本本拿出来看过。 再看会儿雪,她打算跟他算算小账。 两人刚刚在床上待了近两个小时,都不知道那场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露台的地面上已经覆了层白茫茫的松软,周遭静谧,像一场雪白的梦境。 苏晚青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要不我们过两天去北方看雪吧?” 滨城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常年潮湿,雨水多,雪很少,苏晚青从小住在这里,也就大四那年出去玩和杨沅沅一起去过北方城市,没见过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以及天地同白的壮观景象。 反正过两天就要出去玩了,她随口提了个建议,良久没有听到回音,下意识去拉旁边的人,手刚伸出去就被捉住。 下一秒,指尖微凉,一个圆圈套入无名指上。 苏晚青回头看,第一眼是闻宴祁温润的目光,映衬着外面闪烁的白光,仿佛带着一眼万年的郑重,“老婆,生日快乐。” 无名指上,一圈小碎钻托着绿色的钻石,色泽纯净,切割面反射出光线,流光溢彩。 她怔了几秒,声音都有些出离,“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荣港回来的第二天。” 那天早上,他从噩梦中惊醒,带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空虚睁开眼睛,身边的人还睡得香甜,察觉到他发出的微小动静,无意识地朝他靠近几分,手臂搭上来,银色一闪而过。 苏晚青说那枚戒指是为了他戴的,可那并不是他真正想给她的。 他要给的,是自己的毫无保留和倾其所有。 零点大约是过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似心头淌过一阵暖流,苏晚青从惊诧中回过神,鼻腔又开始泛酸,“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闻宴祁大约看出来她又想哭,把人抱进怀里才说,“只有一个老婆,又没有很多老婆。” 苏晚青并没有被他逗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午夜,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 记得幼时的生日,她在一群亲人的簇拥着吹蜡烛,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地许下愿望,我要早点长大。可长大以后,陪她过生日的亲人就越来越少,演变到后来,她吹蜡烛时身边坐着的只剩下了朋友。 过往的记忆像是途径的站牌,旅途的每一幕她都记得清楚,现在,好像是到了终点一般,她身边有了长长久久的爱人,或许不止是爱人,她也记得自己说过,要和闻宴祁做真正的家人。 有些东西就算少了也不会如何,连月都有阴晴圆缺,可她却得到了自己的圆满。 何其有幸,灵魂的褶皱能被熨帖至此。 苏晚青吸了吸鼻子,还是有几分不真切的悬浮感,“这个戒指很贵吧?” “不贵。” “肯定很贵,那个钻石那么大,我都不敢戴出去。”苏晚青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可以换个小点儿的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