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是牛毛细丝,可经许天晴这么一提,对方鼻中的血就很快成了盛夏时常见的倾盆大雨,迫不及待地奔涌下地。 能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段守铮被吓了个够呛,更是捂住口鼻不愿看她,表情窘迫得很,耳朵根都红得像是要炸了。而她也是着实受了些惊吓,下意识就指了个抬步辇的太监去请太医,并叫晏劭去叩合欢宫禁闭的大门。 “不可。”段守铮仍未把自个儿的血止住,却能赶紧去拦他那相当听对方话的新侍从,“段妃被皇上下令禁足,本将军不能随意出入她的住所。” “东六宫如今就住了段妃娘娘与我,您不去段妃娘娘那儿寻个地方等太医,难道还想去我那儿?” “……本将军并无此意。” “那要不您就在这儿继续晒着等?反正这会儿的太阳是越来越毒了,您喜欢就继续晒,很爽的啦。”她避着光,扇着风,笑得越来越欠揍,“汗能越流越多,血也能越流越多,段将军请好好享受。” 见此情形,看来也不怎么听新主人话的晏劭立即就去砰砰敲门,敞亮了嗓子喊人。 在那之后过了片刻,总算是有人来应声,却也只是将门打开些许。愈发憔悴的年轻太监看着他们外方的一行人,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凝固了表情。 “奴才见过许列荣。”无论如何,添竹还是首先向她请了安,才朝段守铮表现姗姗来迟的关怀,“见过段将军,不知您这是怎么了?” 许天晴则根本不给某人回话的机会:“段将军身子不适,刚好就在合欢宫外鼻子出血,想在这儿休息会儿等太医来。” “可段妃娘娘正在被皇上禁足,按规矩不能接待来客。” “怎么?段妃娘娘居在合欢宫的主殿,这整个合欢宫就都成了娘娘的地盘了?”说着说着,她便轻笑出声,“而且啊,要是被认为放任本族男丁在后宫内乱晃,娘娘怕是要连这主殿都没得住。” “……是,段将军请进,奴才带您去偏殿。” “别啊,有个给本嫔抬步辇的公公去给段将军请太医了,刚好你也在这儿,就由你来替他抬本嫔回宫。” “这……” “反正段妃娘娘身份高贵,如今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奴才伺候吧?” 并不完美地混入其他七人当中,结束了许天晴强行指派给自己的工作,出了一身汗的添竹同样被给了茶水与小赏赐。除此之外,他还被她找了个理由给留了下来,且很快遣散了旁人,要与他单独面对面。 “别怕,我今个儿应该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她悠悠闲闲地坐着,以一种自然的速度柔和了表情,“我们也是好久没见面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知道否认无法解决问题,所以马上承认:“奴才有罪。” “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你从前也会护着我,而且我确信自己没有对不起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