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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陈庄静


陈庄静举起手展示。指甲缝里全是墙灰,手心一道很长的血痕,大概是刚刚被墙割的——看来她的手是真的娇嫩;整个手面上还糊着地上的沙土。

    梁又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虚——明明以前她也害别人流过血,伤口比这还严重,但她那时候毫无愧疚之意。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手下败将属于“罪有应得”,而陈庄静这是无妄之灾?

    她尴尬地咳了一下,“我带你去校医务室包扎一下啊。”

    陈庄静不为所动,就坐地上不起来。

    梁又卿难得好耐心地继续劝:“你这不处理,时间长了就感染了。”——久病成医,虽然她甚少受伤,可她带着不少人包扎过——都是年轻时冲动犯下的错啊!

    陈庄静还是不说话,梁又卿急了,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塞到她兜里:“我说要帮你了啊,是你不去。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吧。”

    这次陈庄静终于开口:“把你钱全给我,这些不够。”她刚刚瞄到了,里头有好几张票票。

    梁又卿瞪大双眼——自己竟然被“打劫”了!“你狗咬吕洞宾啊!又不是我害你受伤!”——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文文静静的大姐姐,她恨不能用尽毕生所学也要把话说得文雅些。

    陈庄静见她捂着兜摇头,作势要离开,示弱一般地挤出眼泪:“好疼。不知道要不要打破伤风,可能还要做皮试,一百块钱不够的。”

    梁又卿压根儿听不懂皮试什么的,根本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便恨恨地把纸钞全拿出来塞她兜里:“算你狠!”

    盯着小屁孩气冲冲远去的身影,陈庄静有些狼狈地爬起来。

    真是的,也不知道扶一下。

    梁又卿气了会儿,而后便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以为给了钱就翻了篇儿了。谁知当天晚上,陈庄静和她父母一起找上门来,手上还假模假样地缠着绷带。

    梁飞白赔着笑道歉,梁又卿在一旁气不过,直接站到梁飞白前头:“你不是都拿我钱了!”

    黑心少女一脸无辜:“什么钱?”

    ——我操!!!岂有此理!!!

    陈庄静无视她的怒火,对着同样不虞的丁安安微笑:“丁阿姨,我右手受伤了,暂时动不了笔,假期作业让卿卿替我写吧,要不闹到您单位上也不好看。”——这是把她家里人都摸得门清啊。

    别看丁安安涉及到梁又卿的事儿就一副胸大无脑的样子,她在单位上却混得风生水起,比世故圆滑的同龄老梁还高一级。虽然她也不怕陈庄静,可闹过去终究是丢脸。况且这小女孩的要求也不过分,让囡囡帮她写作业,正好也能让囡囡学习。

    于是丁安安点点头:“行,不过你们得在我家。”

    “没问题。”

    梁又卿见她妈叁言两语把她卖了,心情无比郁闷,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还是个哑巴亏。

    这般开局,两人虽说不至于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却也该势不两立。可谁知,两人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着陈庄静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六年级时,梁又卿竟从稳定倒数第一变成了稳定倒数第十,可把丁女士高兴坏了。当然,陈庄静也“近墨者黑”,虽然外人跟前还是一副小大人的装逼样儿,却在和梁又卿单独相处的时候学会了爆粗口。

    不过,等梁又卿上了初中,她回过味儿来,发现陈庄静竟然在试图改造她!那怎么行?我闹翻天小霸王能折她手里?这娘们,邪门!——于是梁又卿自此与她渐渐远离。一别叁年,两人竟从未联系。

    到了今天,她中考完、她高考完,她竟然为了寻摸胯下二两肉,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喂?”那头的声音比叁年前更沉稳。

    “嘿嘿。静姐,在家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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