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熟悉,细细一想,却恼怒起来。 熟悉的哪是这双眼睛?分明是这眼神!徐念安此刻看他的眼神,就跟他几个姐姐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是长姐看幼弟的眼神,是明知你胡闹,念在你小不跟你计较的眼神。 “大庭广众,抬手就捂男人的嘴,还拉男人的袖子,举止没有丝毫端庄,我不要娶你!”他气恼地开口。 “不是心有所属才不娶我吗?”徐念安被他当面拒婚,却丝毫不恼,说话的时候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明亮甜美的笑意,这衬得赵桓熙愈发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总而言之……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娶你。你赶紧去找我祖父,说你不喜欢我,不愿与我成亲。”赵桓熙不敢再看她那双眼睛,别开眼去。 “可明明是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娶我,却为何要说成是我不喜欢你才不愿嫁你?这不是颠倒是非欺骗长辈吗?”徐念安看着眼前少年那气鼓鼓的模样,心中有些唏嘘。 同样的年纪,她弟弟十岁时,便不会用这般任性的语气和神态说话了。 “我是不喜欢你,难道你喜欢我吗?这怎么能叫颠倒是非欺骗长辈呢?”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喜欢你?”徐念安轻轻一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赵桓熙被徐念安这一句问得哑口无言,粉白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两片红云,说话都不利索了:“可……你与我……这不是头一次……” 瞧他那傻样,徐念安忍不住噗嗤一笑,抬起几根青葱纤指微微掩着小嘴,侧了侧脸颊,耳畔的碧玉耳坠轻轻摇晃,衬得她皮肤白润剔透。 那笑靥如花,柔美又矜持的模样让赵桓熙看呆了眼。 笑过之后,徐念安再次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可以听到他俩对话的范围内,这才抬眸对赵桓熙道:“方才是与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你与府上那位姑娘的事,我已有耳闻,凭心而言,我也不愿拆散你们。你我除了小时候见过一次面,今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彼此间能有什么情愫?有的不过是一纸婚约罢了。” 赵桓熙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就是说啊。” “若是我父亲还在,我即刻去求他找国公爷取消你我这桩婚事,只要我父亲开口,想必国公爷不会强求。可惜的是……”徐念安抬眸看向远处,眼底一点怅然,“我父亲已不在了。” 赵桓熙同情她早年丧父,沉默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可即便伯父不在了,你也可以去求我祖父啊。我祖父看重伯父,身为伯父的女儿,你在我祖父面前是能说得上话的。” “你知道国公爷为何定要让你娶我吗?”徐念安忽然回过头来看着赵桓熙问。 “因为……我祖父与伯父是忘年交?” “一是因为他们是在我父亲还活着时为你我定下的亲事,后来我父亲去世,国公爷自是不能失信于一个已经死去的挚友。二是国公爷希望给我们徐家一个靠山。这些国公爷明白,我们徐家也明白,所以你说让我去国公爷面前以我不喜欢你为由退婚,你觉着,国公爷会相信吗?” 赵桓熙面上一急,却说不出话来。 “再有,两年前,我弟弟曾被城中恶少打断过右臂,若不是国公爷及时请来御医为我弟弟医治,我弟弟的右臂就废了。他是个读书人,右臂废了,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废了。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所以国公爷是对我徐家有大恩的人,他对我徐家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履行之前他与我父亲的约定,嫁给你。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张得开这个口去求他收回成命?” 赵桓熙双肩塌了下去,垂眸不语。 两人沉默片刻,赵桓熙认命一般道:“我可以娶你,但你进门后,要同意我纳黛雪为妾。” 徐念安不假思索:“不成。” 赵桓熙眼皮猛的掀开,长睫频颤,一双形状标准的丹凤眼里怒火熊熊,道:“徐念安,你别得寸进尺!真逼急了我,我死也不娶你,我看我爷爷是不是真能把我打死!” “国公爷自是不会将你打死的,但你口中的黛雪姑娘,只怕立马就会被拉出去随便嫁人。”徐念安表情沉静道。 赵桓熙目瞪口呆地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突然崩溃了,大声道:“你们各有各的理由,那我算什么?凭什么我就得像个玩意儿似的被你们拿来成全彼此?我自己的心意没人在意,就连我的朋友也要被你们各种作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到后来,眼眶一红,梨花带雨。 徐念安没想到他这么大的人说哭就哭,一时倒有些措手不及,忙掏出帕子去给他擦眼泪,口中道:“你别这般发作啊,那么些人看着呢……” 赵桓熙哭着嚷嚷:“谁爱看谁看去,我都不想活了,还管别人怎么看……你走开,你与我爹娘爷爷就是一丘之貉,少在这儿充好人!” 徐念安又好气又好笑:“你骂我便罢了,何故连长辈一道骂进去?你别急着哭,我方才话还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