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和知二支开,他与徐姑娘在那儿说话。说了没一会儿爷突然哭嚷起来,说什么不想活了,徐姑娘就劝他,三言两语劝好了。爷不闹之后,徐姑娘就说让他挑几盆牡丹当做她送爷的见面礼,挑好牡丹早些回府,莫让夫人担心。爷不要她送,把买画本子雇马车余下的四十五两七钱银子都给了徐姑娘。” 殷夫人心情大起大落,见知一停下,问:“就这样?” 知一点头:“就这样。” “三爷与徐姑娘说了什么,你就一星半点都没听见?” 知一摇头:“当时爷和徐姑娘挨得很近,两人说话声音很低,最后还拉了勾,好像说什么悄悄话来着。” 殷夫人琢磨一回,不得要领,又盯着知一冷声道:“三爷能如此顺利地在京郊花田找到徐姑娘,你和知二出力不小吧?” 知一额上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三爷心地良善宽厚,从不对他和知二动手,气急了也不过说两句,可夫人不一样。 “夫人饶命,小人、小人是看三爷最近实在是不开心,这才冒着被罚的风险帮他打探消息的。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连连磕头求饶。 殷夫人有心罚这小厮,毕竟若非是那徐姑娘机敏,及时拦住桓熙没让他把那话说出来,此时怕已传遍城中,不到晚上估计就能被有心之人传到国公爷耳中,桓熙少不得又得吃一顿苦头。 可桓熙好不容易应下这门亲事,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回去好好看着三爷,大婚之前再有丝毫差池,我剥了你的皮!”殷夫人喝道。 知一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千恩万谢连滚带爬地跑了。 殷夫人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撑住额头,闭上双眼。 苏妈妈从背后靠近,熟稔地伸手替她轻轻地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殷夫人睁开眼,双眼无神地看着赵桓熙带回来的那两盆牡丹,道:“自他三姐回来劝过他之后,他乖顺了那几日,我还以为他真的想通了,没成想全是装的。” “您以往都顺着三爷,独这件事因国公爷之故不得不委屈他,又是终身大事,三爷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苏妈妈劝道。 殷夫人沉默片刻,突然道:“桓熙这般装乖卖好,就是为了伺机出府去找那徐家大姑娘,他必是抱着定要说动她退婚的决心去的,更不会隐瞒那小贱人的事。可是听知一说,那徐家大姑娘三言两语就哄好了桓熙。你说她到底与桓熙说了什么,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心意,同意与她成亲?” 苏妈妈想了想,迟疑道:“莫不是允诺三爷,待她进门后,同意三爷纳那姓庞的为妾?” 殷夫人冷笑:“若是如此,便真是愚不可及了!” 第6章 下午,徐念安在外头忙完,刚回到府中,知春便急急迎上来道:“小姐,伯爵夫人来了,正在夫人房中劝夫人在您出嫁前搬回伯府去住呢,夫人不好意思推拒,已经同意了。张妈妈叫奴婢在此等着您,让您一回来就去夫人房中呢。” 徐念安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往郑夫人的院中去。 到了郑夫人院中,徐念安还未进门,便听到房里传来阵阵妇人的笑声,尖利,虚伪,令人作呕。 “大小姐来了。”知春打起帘子。 徐念安进了房,一抬头,床榻那儿两个妇人同时朝她看来。 一个是她的大伯母,也就是现在的忠义伯夫人董氏,穿金戴银身材丰腴,珠圆玉润通身的养尊处优。 一个是她的母亲,早添华发的髻上连根银簪都没戴,瘦骨支离病弱苍白。 对比鲜明得近乎惨烈。 徐念安面色如常端庄自然地向两人行了礼,郑夫人一脸的关爱怜惜,道:“你回来了……” 声音太低,直接被董氏的大嗓门压了过去,“瞧瞧,弟妹,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念姐儿就是有大福气的。瞧瞧这模样,这气派,比起公侯府里的小姐也是丝毫不差的。”说完伸出一只胖手,一叠声地叫徐念安到她身边去。 郑夫人被董氏抢了话,只低声吩咐在榻旁伺候的知夏去给徐念安奉茶。 徐念安面带笑意地向两人走去,直接越过坐在榻前圆凳上的董氏,坐到榻沿上拉着郑夫人的手,温和地问道:“娘和大伯母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董氏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面露几分尴尬,但很快便调换了情绪,眉开眼笑地对徐念安道:“是这样的,眼看你出嫁在即,你伯父担心你出嫁后家里病的病小的小没人照料不妥当,所以叫我来与你母亲说,咱们重新迁入伯府去住,左右是一家人,这样也便于照顾。”说完细觑徐念安神色。 徐念安神色如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