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权交出去呢?太太这么多年夙兴夜寐地打理着整个国公府,都累出毛病来了,此刻交出去,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徐念安道:“母亲已经这样了,难道苏妈妈还忍心叫她继续带病为府中中馈操劳吗?方才张大夫说得明白,她不可再劳累了。什么都比不过母亲的身子要紧。” 苏妈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她只是不甘:“白让五房捡了便宜!” 晚上,国公爷下值后得到消息过来看望殷夫人时,殷夫人还未醒。 徐念安向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和殷夫人的病情,又道:“下午祖母来过了,让把管家权交给五婶婶。孙媳想着婆母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再继续理家,便说等婆母醒了再与五婶婶交接。以前婆母有事总是去报与祖父知道,所以此事孙媳也同祖父说一声。” 国公爷眉头微蹙地沉默了片刻,道:“管家权就不要交给五房了,她自入府以来就没管过家,若是不能胜任,反让府中生乱。你婆母体弱不能劳累,不是还有你吗?你从旁辅佐,多帮你婆母分担些,有你婆母在旁指点,也总比交给从未沾手的五房强。此事你不用再管,我自会派人去跟你祖母说的。” 徐念安迟疑了一下,才应下:“是。” “你可知你公爹婆母因何争吵?”国公爷又问。 “婆母一直未醒,还不知具体事由。但婆母今早出门前还好好的,见过三姑姐回来便如此,孙媳猜测,许是与我三姑姐有关。”徐念安道。 国公爷点头,嘱咐徐念安:“好生照顾你婆母。”然后便走了。 他回到敦义堂时,发现满脸是伤的赵明坤带着吊着胳膊的赵桓阳在院子里等着他。 “爹……”见他回来,赵明坤迎上去行礼。 国公爷理都不理他,直接越过他去了书房。 赵明坤尴尬地停住,想想不死心,又带着赵桓阳追到书房,告状:“爹,赵桓熙那个混账东西,今天在依兰阁竟然对我动手,还把桓阳打成这般模样。” 国公爷自顾自地将腰间佩刀摘下来往刀架上一搁,回身睨着赵明坤:“我教的,你待怎的?” 赵明坤没成想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惊诧不安,不敢置信地看着国公爷:“爹?” 国公爷对同样一脸惊讶的赵桓阳道:“你先回去。” 赵桓阳不敢迟疑,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国公爷在书案后坐下,抬头看着自己的嫡长子,良久,叹了口气,道:“从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长进,不过念着我常年军务倥偬,对你疏于管教,不忍苛责。你娘偏爱你,过世时拉着我的手一再对我说你的种种好处,让我不要放弃你。以至于我觉得都是因为我没有尽到为人父之责,才使得你无能颟顸,不思进取。 “为此,我托人多方打听,厚着脸皮为你求娶了金陵侯家大方精干贤名在外的嫡长女,盼着有这么一位贤妇在旁辅佐,你能好些。她没叫我失望,这么多年来,不论境遇如何,始终记着她身为嫡长媳的职责,心善人正,将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你呢?” 赵明坤低着头,不敢反驳,却也不甚服气,加上脸上脖子上的伤处还在一阵阵地发疼,忍不住在心底道:她算什么贤妇?就是个泼妇! “我也是糊涂,因为当初一念之差,多年来一直在心里对你存着一丝愧疚,直到我给桓熙找了媳妇,我才明白,一个人能不能学好,跟他小时候有没有父亲管教,关系不大。我固然对你没有尽到教养之责,可你对桓熙,比之我对你,只会更差。 “他娶了个好媳妇,能听劝,能知道身为男子,将来的一家之主,他应该立起来,并且努力去这样做。你呢?你如此无用却又如此有恃无恐,是不是以为你是嫡长子,将来我这爵位一定会传给你?” 赵明坤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开口:“儿不敢。” 国公爷道:“你敢也无用,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为赵家将来计,这爵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传给你的!” 赵明坤刚才说着不敢,听到国公爷这斩钉截铁的话,却又忍不住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国公爷。似是想问些什么,可嘴唇蠕动半晌,却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