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好奇,“念叨我啥?” 洗笔道,“……多了,我没记住,秋姑娘,你就去见见我们公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随从,洗笔完全知道自家公子的某些想法,只要不出格,洗笔就铆足了劲给公子当助力。 秋水白了洗笔一眼,蓝鸣凤根本不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人,他肯定不在小厮面前碎碎念,洗笔多半是自作主张。 不过知道蓝鸣凤生了病,他的小厮又来要求自己去探病,秋水也不好一口拒绝,她问洗笔,“我不好空手上门?那你说我能拿什么上侯府的门?” 洗笔精神一振,“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拿。” 秋水马上知道这小厮不靠谱,她要是真的空手上门,侯府是不会计较,但只会证明自己不懂礼貌。 秋水对洗笔道,“明天,我今天出去找份礼物。” 洗笔只能先回去,心想,你能找出什么礼物来呢,侯府哪样没有。 秋水回了一次临丰,找到一个跛脚老人,“闵婶子,我明天要去侯府探病,没拿得出手的礼,你手里有多余的茶叶吗?匀一些给我。” 闵婶子揉了揉鼻子,“有点,就一斤不到的绿茶,找不到好的鲜茶叶,凑合着做了一些,你知道,我现在也不做茶了,你要呀,那就一百两。” 秋水肉疼的掏出银子,“原本还想问小婶子有没有茶具,现在不敢问了。” 闵婶子笑的咯咯的,“我妹子前儿倒是做了一套茶具,就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她有些不满意,原本想毁了,被我留了下来,你要,再拿八十两就行。” 秋水吸吸鼻子再掏八十两,“下回打死不上那些贵人的门,多走两次我岂不是要破产!” 闵婶子笑道,“高门当然不好进,小老百姓的门就容易多了。” 秋水又把一袋米拖进屋,“奎哥知道我过来,让我带来的,你家还缺什么不?” 闵婶子笑眯了眼,“不缺,让奎子顾好自己就行,我这还赚了你一百八十两呢,够嚼用的。” 秋水笑道,“您可别羞我,我这是仗着老交情占你便宜呢。” 闵婶子摆手,“别说这话,如今我和我妹子就是一普通人,过普通日子罢了。” 闵家两姐妹年纪都不小了,近五十的人,也是那年逃难路上结识的,秋水对女人老人和孩子都颇多照顾,那时候救过闵家姐妹的命,方奎也是闵家姐妹半道收养的孩子,那时候方奎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了。 后来到了临丰,秋水和秋林生帮着登记流民,自然也会给自己照顾过的人挑块好地方,闵家就给了临丰的田地,方奎跟着闵家姐妹学了一年,认识了几个字,现在在京城商铺当伙计,他是一心要奉养闵家姐妹的。 那些流民都认识秋水,秋水也知道很多人的故事,闵家姐妹一个会做茶,一个会制茶壶。 只是之前她们的作品被父兄拿去卖钱,金钱和名誉都和她们无关,姐妹俩到了年纪父兄也不让她们嫁人,因为嫁了人摇钱树就成了别人家的,这对父子肯定不愿意。 谁知命运的巨轮转起来,哪怕是王公贵族也躲不了,闵家不是逃天灾,他们逃的是兵祸。 和平的时候闵家父子吸食两个女儿的血肉,逃难途中闵家姐妹生了病,看着好不了,父兄嫌弃她们拖累了行程,于是就把她们抛下了,闵家姐妹碰巧遇到秋水的流民团,然后挣扎着活了下来。 秋水闲来无事就听到了她们的故事,再后来她也打听过闵家茶的事,两下一结合,知道了这姐妹俩的遭遇,秋水当然同情这两姐妹。 在临丰定下后,两姐妹再也不愿做茶和茶壶了,秋水也知道,只是这份技艺刻在两姐妹的骨子里,她们偶尔技痒也会做一些,不卖,只自己品尝,或是来人了招待一下。 乡下人牛饮,也不懂茶,姐妹俩更喜欢现如今的日子。 秋水要不是去侯府拜访,她也不来闵家买茶。 茶叶拿锡罐装好,连同那个秋水看起来丑丑的茶壶和茶杯一并放在一个简单的木盒里,这就是秋水备下的礼,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第二天洗笔又来了,带着秋水来到了侯府,老夫人和世子夫人接待了她,秋水坦然自若的面对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