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老头儿,就知道钱啊钱的。”冯凯说,“钱呢,我们自己出,但有个问题,我们解决不了。” “自己出?那也不合适,如果不超过五十块钱,你们可以去报销。”尚局长嘟囔着。他也很纳闷,为什么全局民警都怕他,只有这个小子从来不怕他? “行,五十块够了。”冯凯说,“可是,金属支架呢,我们没办法做,但如果去玛钢厂,有车床的话,我们就可以自己做了。” 尚局长盯着冯凯愣了愣,然后转脸看向顾红星,似笑非笑。 这下顾红星更是窘迫了,他满脸通红,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所以,你们想找我要个介绍信,让你们可以去玛钢厂‘公干’,是吧?”尚局长笑着说道。他还特别把“公干”两个字加了重音。 “像我们俩这样执着的民警,不多吧?”冯凯觍着脸,一语双关,说,“我们想干成的事儿,如果干不成,晚上都睡不好觉。” 冯凯知道,这时候,他们和尚局长都已经开始心照不宣了。 尚局长想了想,说:“嗯,自制设备,给公家省钱,给百姓服务,这种行为是值得鼓励的嘛。” “那您同意了?”冯凯从身后拿出已经填写好的介绍信,铺在了办公桌上。 尚局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在介绍信上签了字。 公安局开出的介绍信就像是一把尚方宝剑,带着介绍信,两人来到了玛钢厂。上次在玛钢厂目睹惨剧,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顾红星来到这里甚至还有一些恐惧感。 门卫惠大爷时隔一年没有什么变化,见到顾红星还是十分热情。 “小红星都长这么大了,警服一穿,还真是精神啊。”惠大爷慈祥地笑着说,“不过,咱们厂子你是知道的。别说你妈离休了,就是她还在厂子里,我也不能让你随便进啊。” “这次,我们是来公干的。”顾红星和惠大爷亲热地拥抱了一下,把介绍信递给了他。 惠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破旧的老花镜,念道:“兹介绍我局冯凯、顾红星两名同志赴贵厂借用车床,制作公安设备相关零件。” “是啊,惠大爷,我们要做个翻拍架。”顾红星说道。 “嗯,为啥不去别的厂子啊?我们炼钢为主,制造为辅啊。” “咱们这不是熟悉嘛。”顾红星仍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那我打个电话啊。”惠大爷回到门卫室,拨了一个分机号码,“厂长啊,我是惠建国,顾红星你还记得不?他现在当公安了……” 经过一番汇报,厂长同意顾红星和冯凯进厂了。 因为还不到中午时间,工人们都在各自的车间里工作着。如果冯凯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去事发车间里勘查事故机器,那也太惹人耳目了。毕竟,他们的介绍信上,并没有写着要重新调查此案。尚局长曾经也说了,涉及敏感工厂,不能随便旧事重提。所以,两个人带着翻拍架的图纸,直接去了制造车间。车间主任曹玉兰是顾红星母亲以前的好友,这个五十岁出头的妇女很是热情。她看了介绍信以后,就安排车间里动作最利索的一个工人,帮助他们制造零件。而她则拉着顾红星问长问短。 “你妈现在怎么样啊?身体好点了吗?你经常去看她吗?你找对象了吗?你要赶紧给你妈抱上孙子啊。”一连串的问题,让顾红星十分窘迫。倒是冯凯捕捉到了战机,也凑过去聊天。很显然,她这个岁数的妇女,很喜欢冯凯这样能说会道爱拍马屁的年轻人,没过半个小时,就能交心了。 “一年前,那个事故死亡的女工,大姐您可认识?”冯凯用现代人喜欢的称呼,把车间主任的年龄瞬间拉低了。 曹主任很是开心,侃侃而谈:“那必须认识啊,这小吴啊,就是爱打扮,不过三十多岁的年龄,也可以理解。可就是这么讲究的人,居然工作的时候那么不小心,可惜了。” “按您说,她平时为人不错了?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那倒不是。”主任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我们都是不允许背后议论同事的嘛,但现在人都走了一年了,说说也无妨。她啊,清高,不喜欢和同事们多聊。女人啊,到这个岁数,这么勺道,一般都是有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