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间,同样的禁锢,与上次在这里不一样的是,上回锁链是套在了她的手上,而这一次则是套在她的脚上。 没有任何外来的消息,每日固定都有人来给她送一日叁餐,到了晚上有侍女服侍她前去沐浴,屋外时时刻刻都有武士守着。 那副铁链太重了,但受了谢非的指令,竟然连沐浴的时候也不肯给她解开! 高稚刚开始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谢非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晾着她,因此她便也乖巧安静地呆着,想等两人心平气和的时候再好好谈一谈,但已经过去了十天,他都不曾来过,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空等中,她头一次生出莫名的慌乱。 也不知道外头如今怎么样了,桓丞可有下一步动作。 “我要见谢非。”今日午饭送来了,她冷冷地对着送饭的侍女说,“若是他今日还不来,以后饭也不用送来了,” 这几日公主头一次和她说话,然而却叫侍女有些为难,她坦白道:“公主,大公子真的不在家中,您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大公子回来了之后该心疼了。” 高稚半信半疑:“谢非去了哪里?” 想来谢非应该没有刻意限制她们和自己说起外头发生的事,听了高稚这句话,那侍女脸上竟露出几分喜悦与自豪。 “今日早上刚传来信,大公子说了,待他取了桓丞首级就回来。” “什么?”高稚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 不过短短十日,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非将嘉宜公主带走的当日,桓丞收到了兖州传来的重要消息,北方外族正蠢蠢欲动,准备趁他不在时,向兖州发起进攻。 他料定大祁朝廷的兵力不足以与他对抗,因此兵行险着,仅留了六千士兵在兖州镇守,如今敌人就要攻来,桓丞便开始急着催促朝廷快些给他答复。 不料,在一夕之间,他竟变成了挟持嘉宜公主的罪魁祸首。 公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的宫,裴澜手中又有印着桓家军标志的羽箭为证,千夫所指之下,桓丞百口莫辩,而在这腹背受敌之际,他只得咬咬牙,决定退兵,兖州毕竟是他的都城,又是北方要地,若是丢了兖州,他这自立为王的皇帝,也不用再做了。 然而退回北方亦需从江州折返,之前藏匿起来的流民军正在江州城内等着他的到来。 前有禁卫军和世家的内府兵追击,后有战斗力非凡的流民军镇守,桓丞原本胜券在握,却没料到竟是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消失了许久的谢非突然出现,料峭春风中,他一袭黑色戎装,手持着长枪立于军队的最前方,他的脸色肃穆冷凝,冷冷地对着桓丞说道。 “只要放了公主,便可饶你不死。” 桓丞连嘉宜公主的影子都没碰到,哪能变出一个公主来还他?只得咬牙切齿地骂着:“你们这些世家子,竟也学小人的卑鄙行径,我何曾挟持过公主?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然而这在不明真相的世人看来,不过是死到临头还在负隅顽抗,死不悔改。 “我率军南下,本就是背水一战,就算战死,也绝不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任桓丞如何叫嚣,谢非却始终不予以回应,沉默了半晌后,沉着冷静地下达指令:“全军列阵。” 所有士兵身姿挺立,前排将士将盾牌立于军前,后排的弓箭手亦是全部将弓拉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