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地躺了会儿,又睡不着,只好坐起来看窗外。 今天是阴天,云层厚密,却在东边的高楼那里透出一点高升的太阳光。 她一个多月没见客秾了,心里早就长了毛毛草。 忙碌的时候不见客秾,梦里总叫她回到伦敦。 捱来捱去,终于到了约好的时间。 甘宁早准备好了,时间一到,简直像是一枚火箭一样奔着出了门。 到了火锅店前,明明才十点多一点,居然有已经在排队了。 客秾还没到,甘宁拿了号,取了一个小凳子坐着。她背后的台面上摆着这家店的纸质菜单,正面是菜品,背后却是白纸。 甘宁要了一支铅笔,勾了些菜,思忖着给客秾点什么饮料解辣,思绪渐渐走远,花花绿绿的纸翻到白面儿,手里的铅笔不受控制,勾勾勒勒,画出了客秾的轮廓。 披肩的发,流线的下颌,下巴微尖,鼻头小巧。 嘴巴和眼睛那里却空着。 有人走近了她,呵着初夏的芬芳,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 甘宁抬头,是客秾。 一月没见,她的头发长了一点,卷成好看的弧度,搭在肩头,妆清清淡淡,珍珠的耳铛美丽无边,丝质衬衫坎肩流线一样贴着腰身,下身是穿着小黑裙。 服务员送来了一个凳子,客秾坐在甘宁身边,拿了她手上的那张纸细细端详。 又一个服务员来叫号,正到甘宁排到的号码。 菜品是甘宁早点了的,所以上得很快。 客秾在吃小盘子里的零食,还在看那张纸。 甘宁调了蘸碟回来,客秾抬起头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 甘宁撑起下巴想了想,回答:“在伦敦学的,大四那年开始的。” 客秾又问:“为什么学这个?” 锅开了,甘宁下了些肉,“因为我们拍照很少,我没有存多少你的照片,所以就去学了。” 大四的后半年,有一段时间她每天几乎只能腾出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于是每天就有四五个小时的烦躁和痛苦。 后来在某个突如其来的休息日里,她忽然发觉自己无法准确想起来客秾的样子了。 最叫她方寸大乱的是她在做饭的时候接一个电话,手机不小心掉进了煮汤的锅里。 她一下子慌了神,几乎要把手伸进滚烫的锅里捞那部用了四年的手机出来——客秾的照片全在手机里,她不确定有没有上传云端备份。 后来照片虽然找了回来,甘宁心里却越发不安。 于是辗转几次,她交了昂贵的费用,去学了素描。 可惜她到底天分差得远,自始至终学不会如何画客秾的眼睛的和嘴巴。 客秾眼里的温和、鼓励、笑意、缠绵、依赖……她的所有情绪,甘宁怎么都画不出来。 客秾喝了口大麦茶,“别吃这个零食了,不好吃。” 甘宁忽然想起来自己出门时给她带了饼干的,于是拿出来叫她尝。 客秾吃着饼干,又去看那张纸,甘宁给她添满茶,捞了些锅里的肉晾在大盘子里。 客秾忽然把纸递过来,嘴角沾着一些饼干碎屑,“你把这个画完吧。” 甘宁没接那张纸,她歪着头看客秾,表情有一点歉疚,“我、剩下的,我不会画了。” 客秾有些失望,珍而重之地把那张纸拂了拂,自己拿着铅笔在角落里小小地写下日期,又落了款。 小马。 新的一锅肉下进去了,甘宁把晾好的肉夹进客秾碗里,自己挑着吃滚烫的。 没过几口,上颚就被烫得麻木了。 火锅吃完之后,窗外的天气越发阴沉。 两人上了那栋建筑的二楼,那里有一家咖啡馆,借了地理位置的优势,有不小的一块阳台,摆了几张桌子。 甘宁端了一杯红茶和一杯拿铁过来,身后跟着的店员手里端着小小的慕斯蛋糕。 坐在小阳台上,能看到西城最有名的一座山,此时满山的树和野草正绿得郁郁葱葱。那绿里也有很多不同的颜色,低矮的植物、高壮的树木、铺平的小草,整座山看起来被绿色顶得毛毛的。 山顶有一座密檐式的塔楼寺庙,正到中午十二点,山顶应当有撞钟声的,可那回音经过山间林木的过滤,客秾和甘宁坐在不远处的闹市之间,只有使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