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摸了脸颊,发现还残留着泪痕,不,泪水还是一直不给面子地流着,这难堪一幕竟然给她看到,我好想转身关门算了。 我突然想对她说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 「我……」我欲言又止道。 「你……要说什么,大声一些好吗?」范佩晶目瞪口呆道。 「没事了,我先去休息了。」我果断转身关门,自己却在门的另一头心惊胆跳,久久无法平息。 我刚才到底想要干什么!幸好最后还是给理智压抑下来,若真说出口,我不懂日后该怎么去面对她了。一想到说出口的后果,我想着都觉得有些难以想像,却不自有主笑了,原本的鬱闷心情也随之散去。我直接睡在地板上,地板寒凉让我忘却酷热空气,嘴角带着笑意安心睡去。 —————————————————————— 我再度躲在咖啡店一角,默默进行着剧本修改,说是最后的战役也不以为过。若这次修改版本无法满足张监製,恐怕会连累剧组开工无望,这么一来我也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公司,从此淡出影视界。 我反復阅读自己的剧本初稿,故事主轴已增删完整,就人物情感描述方面需要再斟酌一下。事实上我书写人物时都会要求有一个人物原型,不懂人情世故的自己,自然无法深入观察人心,也无法写出让人赞同的虚构角色,就自然而然地把身边人写进故事,这么一来反而写的比较顺畅,一直以来也不曾有着什么大问题。若说有什么问题,莫过于担心当事人看到不悦,所以我也很醒目不写他真名和修改一些细节,看起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该在这章节灌入什么情感呢?」我对着电脑萤幕喃喃自语。 这几天我感觉自己比较能写一些情感浓烈的描述,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理想模式,或许自己渐渐学习释放情感,不再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心态上好像有着什么转变。我不肯定是张监製给我的啟发,还是我哭过后的释怀,还是我想通什么事情,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找到继续写下去的力量,也愿意相信自己是不错的。 「我们又碰面了,周航流编剧。」某人在我身旁坐下,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之前这里遇过的阿忠。 「阿忠,是你啊!有一段时间没碰面了,不懂你现在过得好吗?」我微笑道。 「工作方面是有一些起色,我的侦探小说《推理兄弟》要被改编成电影了,如果进展顺利,应该很快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阿忠靦腆道。 「好厉害!这可是多么了不起的壮举,你这次终于吐气扬眉了!」我讚叹道。 「也不敢说什么壮举,只不过是比较幸运而已,我对于自己能够被选上,至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证明林凯监製目光短浅,任何人在他旗下工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大好人材最后也被当做庸才处理,我还真不明白这傢伙是怎样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我不满道。 「话不是这么说,是我没达到他的编剧要求,这就是事实的全貌。本来这就是才华掛帅的现实社会,没实力的人自然会被淘汰,也说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要怪就怪自己才能不足。」阿忠无精打采道。 「你这话还真是说入我心坎去了……我前几天也经歷了类似事件,如你知道的一样,我目前跟进的是张监製的爱情单元剧剧本,张监製直说是我拖累了整个剧组,我闻言后根本无力反驳。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怎么会写出这样丢人的剧本,甚至辜负了期待我的张监製,她失望的眼神在我脑海挥散不去。现在我只能进行最后的努力,看能不能作出什么改变。」我严肃道。 「某种程度上你还真不屈不饶,如果那时候我选择不放弃的话,或许也能胜任《真相狙击》那份剧本。」阿忠若有所思道。 「往者不可諫,来者犹可追,若继续执着过往就会没完没了,况且那监製本身根本难以相处,我听说她重金礼聘的硕士高材生,也不满她的工作表现最后打发人家走了。你第一份剧本就和他共事,我只能用同情两字来形容,若真说丛他那儿学习了什么,恐怕就是你口中的不屈不饶。每一次都免不了被他挑剔,每一次都免不了无精打彩,现在这一关对我来说,不过是要爬过另一个高墙而已。」我安慰道。 「既然我们有缘相见,若需要什么帮忙不妨直说!」阿忠拍拍胸口道。 「不得不说,你来得真是时候,我现在构思着如何以『卑微』为题写故事,我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写作欲望,但我就是无法好好下笔,还缺少那贯通整个故事的关键。」我解释自己目前的写作瓶颈。 「我从以前就这么觉得了,小流你是依靠情感推进故事的写手,这么一来心情不好恐怕也很难写出什么好看的故事。」阿忠嘖嘖称奇道。 我一惊,细想后的确如此,我竟从没发现自己的写作方式,一直以来都像无头苍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