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熄灭了屏幕,让自己从想象的画面中抽离出来。闭着眼深呼吸一瞬,抬头看了天,今天天气真的很好。 回去宿舍的时候从超市给张浩然带了瓶可乐,多喝热水这种叮嘱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什么药都不如一瓶可乐的疗效好。 可是当我推开宿舍门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不知道是罗爱带着他出去买药了,还是他自己又溜出去疯了。我把那瓶可乐放在他的桌子上,躲回被子里睡觉去。 关于留学,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基本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静候佳音。 可能因为精神放松下来,我很快就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我好像又回到高中。细碎的、凌乱的、我以为已经死去的回忆在一场梦里毫无预兆地向我奔来,刺痛我、迷醉我也再度唤醒我。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点,我不知道怎么睡了这么久,整颗头都在发胀,好像要爆炸一般,让我止不住地摇晃。 我拧着眉毛就开始揉太阳穴,想要靠这两指的力度,将那忽然醒来的记忆重新按压下去。可是我发现,我越是努力地去避免回响,那些迷雾一样的记忆就越是鲜明。 反抗与压制是阻挡不了奔涌的潮水的,我放弃挣扎。 张浩然回来时我已经熄了灯躺在床上,他拍了拍我的床沿,想要确认我的状态,可是我没回复他。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什么都不想说,装作睡去。 那一次偶遇之后,我再没有遇见过勾老师。我又难过又庆幸,在床帘的遮挡下,我把手机的亮度调到最低,又开始翻她的朋友圈,然后如同怀抱着白日记忆的17岁的我一样,在一片空白的想象里慢慢睡过去。 整个叁四月我都过得平静,确认理想offer已经没有希望,张浩然带着我出去吃饭。这小子看起来比我还兴奋,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盼着我落空! 他把我们宿舍的所有哥们都叫上,看样子是打算不醉不休! 留学申请的事情忙完后,我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跟他们喝酒吃饭时,也没有再心不在焉。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我没敢让张浩然放开了喝,这回要是又喝吐在这里,我就直接打电话让罗爱来接他,绝不会扛着这傻逼听他在路上唱“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不过我没想到,这次喝醉的是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瓶瓶就灌了下去,一点也不克制。是心里头的大事情都忙完了所以放松?还是又装进了新的事情想要借酒浇愁?我觉得两者都有,并不太想分清楚。 张浩然怎么把我扛回去的,我不清楚,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又哭了。 天花板是明晃晃的灯光,跟好几年前教室里晕绕着飞虫的白炽灯重影,刺激着我的眼。 我很久没有哭了,更很久很久没有因为她哭了。 张浩然爬上我的床就看见我淌着眼泪一言不发,吸鼻子的声音跟他女朋友看煽情片段时别无二致。我不想去辩解,转头去看他。 躺在床上看他时,他的脸被灯光拉长,影影绰绰,像逆光而来的信使。 酒精令我神魂颠倒,将那些敏感的情绪放大,我晕晕乎乎地,忽然就生出一股勇气,哑着嗓子给他讲起那个,他很久以前就想要知道想要探寻的故事——我的17岁初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