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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宦 第5节


    刘承恩阖着眼,闭目叹息,

    “也怪不得他,陛下虽让四殿下住在东宫,却迟迟不立他为太子,久而久之,人心易乱。”

    “唉,皇后娘娘若肯去陛下跟前服个软,四殿下也不用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亏得是老祖宗您在陛下面前周旋,否则四殿下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罢了,不说了,把名录取来,换个人去东宫。”

    “哦,对了,你不觉得这容语像一个人?”

    那太监顿住脚步,瞠目道,“像谁?我可没瞧出来。”

    刘承恩沉吟半晌,脑中灵光一闪而逝,他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

    容语打司礼监拿了驾帖,前往六科廊签发,司礼监虽势大,却也不是乾纲独断,每每有诏令,还需通过各科给事中签发,六部衙门方能接收。

    容语沿着长长的宫墙,来到午门西侧的六科廊,走了这会儿功夫,夕阳已沉下一半,早春暮风四起,将城楼上的旌旗吹得飒飒作响。

    她寻了当值的礼科给事中签发驾帖,顺带打听了一嘴,听闻谢堰奉都察院之令,督察此次科考。

    容语神色微亮,还真是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红缨的失踪,牵扯红丸案,这里头的水比她想象中要深。

    她赶驴上马,骑马难下。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着她,在暗中搅动朝局。

    而谢堰是韩坤一案的主审官,从他那旁敲侧击,兴许能知道是何人在弹压此事。

    容语将签发的驾帖塞入袖口,笑问礼科给事中,

    “秦大人,谢堰谢大人何在?”

    她话音未落,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冷声,

    “你寻我何事?”

    第4章

    天色渐暗,廊庑下次第点了风灯。

    谢堰负手立在阶前,灯芒映在他眼里,漾出几分灼色,只是那抹灼色转瞬即逝,仿佛是淬了火的刀芒插入水里,顷刻归于沉寂。

    容语回眸看他,眼里有些许浅淡的笑意,抬步上前朝他拱手,

    “老祖宗遣我帮着礼部打下手,听闻谢大人也领了这档差事,正想讨教一二。”

    谢堰想起内廷递来的传闻,再听容语这腔调,不由蹙了眉。

    昨日在裕德堂,此人面如冷玉,纹丝不动,一双清澈的冷眸生不出半点波澜。

    今日眉眼透着笑意,转眼间从一小内使摇身变成司礼监大珰的干儿子,也不知道这份油滑的本事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生了出来。

    “今日韩府设灵,我要去吊唁,有什么话路上说。”

    语毕,先一步往午门方向折去。

    容语岂会拒绝,忙踱步跟了上去,与他一道出了承天门,打马沿着长安街往西,来到时雍坊的石虎胡同。

    这一路,二人不疾不徐。

    “韩坤此人很不合群,年过四十不娶妻,平日多挤在值房歇息,也不回府,若说他多么兢兢业业,仿佛也不尽然,唯独一事倒是令他痴迷。”

    “求仙访道?”容语勒住马绳,接过话。

    谢堰顿了顿,缓缓摇了摇头,“我与他打过数次交道,他什么事都不推拒,却也不尽心,若说他是个老好人,偏偏他从不与人交际,看似求仙访道,可他自己从不吃仙丹,十分古怪。”

    谢堰眉头微蹙,似拢着一层烟。

    容语问,“他死因可查明?案子就这么结了吗?”

    谢堰闻言,目色凝然朝她投来,“容公公的意思,还要查下去?”

    容语失笑,在马上朝他拱了拱手,“韩大人算我半个恩师,他死的蹊跷,自是希望查清楚,给他家人一个交待。凭那宫女一人怕是杀不了他,我担心背后还有人在搅动风云。”

    谢堰眯起了眼,面前这小太监明明身负嫌疑,可眼下她这番话,却带着几分真切。

    叫人猜不透。

    谢堰沉默片刻,催马上前,“不必查了。”

    容语作讶然状,夹起马肚跟上他,“为何?莫非有人不想让大人查?”

    谢堰闻言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觑她道,“你想知道?”

    容语喉间一堵。

    这个谢堰,心思细敏,太狡猾了。

    她讪讪一笑,目视前方,“只是奇怪罢了,堂堂三品大员,这般草草结案,不像都察院的作风,更不像谢大人的风格。”

    谢堰却不再搭话,只因韩府已到。

    门庭并不显眼,与韩坤三品大员的身份不相符合,若不是檐下挂着一盏写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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