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流寇认出冕服,只管朝我射箭,舅舅想了法子,让我与一侍卫换服,那侍卫穿着我的冕服,将人往另外一处引,我悄悄脱离队伍,后偶遇了一车夫,便与他换了行装。” “你身旁的侍卫呢?” 朱承安露出一丝凛色,“有人叛变...” 容语闻言心中钝痛,难以想象这短短数个时辰,朱承安经历了什么,“王相呢?” 朱承安摇了摇头,“舅舅该是带着一帮老臣逃去西北林子里,你放心,他们身边有侍卫,朱佑安的目标是我,不会分出精力杀那些老臣。” 容语颔首,低声问,“殿下可有受伤?” 朱承安神色比想象中平静,暗夜里依然渗着温润的光,笑了笑道,“我逃出来后,反倒是安全得很,并无受伤,倒是杨尚书这些老臣受了惊吓,吃了不少苦头。” 容语不再多问,“我先护送殿下进城。” 有了容语在旁护卫,朱承安无需牛车掩护,二人弃了牛车,一路疾行。 到了朝阳门下,容语吹了一阵口哨,须臾,城门缓缓被推开。 一大片火光闯入容语的眼帘。 只见高耸的甬道下,上百侍卫高举火把,将那漆黑的甬道烘得发红发亮,而为首一人,身着铠甲,留着八撇胡子,懒洋洋坐在马背上,视线微微从朱承安身上掠过,打了个哈切,一眼笑睨, “听闻城外出现流寇,有人暗中乔装闯入京城,本指挥使奉命前来缉拿嫌疑人等。”话落,神色一凛,粗眉竖起,“来人,将面前这暗闯京城的贼人拿下!” “我看谁敢!”孙奕也打城内疾步奔出,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看样子是恰才是被人钳制,眼下听到动静,硬闯了出来。 容语定定看着那为首之人,身穿六品兵马司指挥使武服,此处离东城兵马司衙门最近,定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张赣。 兵马司掌巡缉盗贼。 她不得不佩服五皇子一党的布局,定是在城外没寻到朱承安,猜到朱承安乔装打扮躲开追击,眼下便在朝阳门设了这么一计,朱承安现在穿着一身马夫服,谁肯认他? 果然是心狠手辣,步步为营。 孙奕义愤填膺比着朱承安,“还请张大人瞧清楚,面前这人是谁?” 张赣故意眯着眼,望了半晌,咧嘴笑道,“孙将军,恕下官眼拙,这不一马夫吗?” “放肆,这是四皇子殿下,殿下郊祀被贼人追杀,好不容易入了京城,还请张大人立即退开,迎殿下回宫,否则,你这是大逆不道!” 张赣奉了五皇子令,当然不可能被孙奕这话吓到,他眨了眨眼,问身后的兵士们, “你们认出这是四皇子殿下吗?” 众人齐齐摇头。兵马司的将士平日哪有机会见到朱承安,除非朱承安穿了一身冕服,否则他们咬口不认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张赣无辜地摊摊手,“孙将军看到了,在下身后的兵士无一人认出,倘若我擅自将贼人放入,出了事,孙将军负责?” 孙奕气个半死,一脸正气,“此处是朝阳门,今夜归本将值守,本将将人放进去,出了事,自然是本将负责!” 张赣仿佛早料到他这么说,摆摆手,示意众将士往后退出甬道,他骑着马立在城墙内,笑吟吟道, “那请孙将军让他们进来吧。” 进了这道城门,便是东城兵马司的辖区。 孙奕这一刻脸色沉如寒铁。 他往身后的朱承安与容语望了一眼,露出几分艰难,他今夜负责值守朝阳门,有权开这道城门,却没能力将朱承安护送回东宫。 瞥见朱承安一身风尘仆仆,孙奕不禁热泪盈眶,扑跪道,“臣等无能,让殿下受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