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皆是绿藤缠绕,花枝垂垂,轩中还摆着一罗汉床,垫上象牙簟,上设小案,一只钧窑裂片天青的梅瓶搁在上头,里面插着一支孤零零的海棠,同色的茶具一套,茶烟袅袅,看样子,朱赟常在此处纳凉。 吴谦先将她引在此地,笑吟吟道, “姑娘稍候,小的已着人通知主子,他很快便来了。” 吴谦长得憨实,一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儿,呆头呆脑的,谁能料到他是端王眼线。 容语将锦盒置在案上,冲他淡笑,“你去忙吧,我在此等候便可。” 今日是朱赟寿宴,他要招呼的客人甚多,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 吴谦也不坚持,笑着打了个揖,便离开了,又嘱咐一小侍女侯在轩外,远远伺候着,以防容语差遣。 容语四下扫了一眼,光是这小轩,景致优美,摆设精细,奢而不华。 花圃偏西临水泊一带矗立一三角亭,亭外雨水如帘,便是那名贯古今的自雨亭了。 朱赟被称为逍遥王,名不虚传。 若端王不淌这趟子浑水,朱赟该会永远这般潇洒自在。 只可惜.....人总有贪欲,更有野心。 说来端王手握密诏,有大义名分,由此滋生野心也不意外,那么谢堰呢,他若不参与朝争,以他之能耐,入阁拜相亦是等闲,他掺和进来,当真只为替二皇子夺嫡么? 容语思忖一阵,听到身后游廊有脚步声,心想朱赟这么快就来了。 转身,望见一道青玉似的人影立在廊下,他唇角含笑,眉梢如驻春光。 “殿下....”容语微惊,连忙上前行礼,待要作揖,恍惚想起自己女子装扮,连忙敛衽一礼,冲朱承安缓缓拜了拜。 朱承安含笑上前,轻声道,“无须多礼..”目光静静落在她脸颊。 她额前铺着轻柔的碎发,右眼一侧描了珍珠妆,眼尾俏红,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朱承安若不是晓得她的身份,哪敢将面前秀美无双的女孩儿,与那叱咤风云的内廷提督相提并论。 刘吉是第一次瞧见容语着女装,几乎是大吃一惊,好在他常行在内廷,尚且沉得住气,愣是一声不吭立在柱侧,心里恍惚咂摸出来,难怪自容语离开,朱承安魂不守舍,原来如此。 瞧容语的情形,怕是并不知朱承安的心思。 朱承安大婚在即,容语又是这样的身份,刘吉不由替二人着急。 容语心性高洁,将来岂会甘愿为嫔妾? 容语脸上挂着笑, “殿下怎么来了?”想起端王的目的,容语替朱承安捏了一把汗。 朱承安心中讪讪,他原本用不着露面,可心里实在是痒痒的惦记着她,循着个借口便来了。 他自小不被父母疼爱,一人战战兢兢住在东宫,很多时候不知自己想要什么,该干什么,浑浑噩噩,直到遇见容语,她仿佛是一束光不经意射在他心底,照亮他阴霾又彷徨的心。 在明白对她的心思后,他整个人鲜活过来。 “二哥邀我,遂一道来了。”他眼眸如琥珀般澄净剔透。 容语不疑有他, 朱承安又问,“你怎么...这副装扮出来?”他指了指她绣满碎花的裙摆。 容语失笑,“有缘故,得空再与殿下细说。”余光瞥见长廊风风火火走来一人,连忙退开一步,双手合在腹前,静候朱赟。 朱赟听说容语化身李四小姐过来,几乎是丢开一院的贺客,迫不及待赶来后院,一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