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下唇,闭上眼睛,准备从车窗跳出去。 突然,马车似乎撞到了一块巨石,一阵剧烈的颠簸,震得端阳在车里完全无法行动。又是几声异响,似乎是撕扯打斗的声音,端阳从帘子的缝隙中窥探,只见刚刚还不怀好意的沙匪此刻已经有两叁人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几人正在围着一个缠斗,然而似乎也不是对手。几番交手下来,沙匪帮虽是包围阵势,然而似乎各个皆有负伤,从他们中间传来男性如玉石般清朗的嗓音,“还要再打吗?” 几个黑衣沙匪对视一眼,便灰溜溜地跑走了。男人轻笑一声,将腿踩在马车上,用拇指和食指擦拭着匕首上沾着的血迹。 “公主,公主,你没事儿吧。”锦屏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些皮外伤,但她还是强忍疼痛一路踉跄跑来察看端阳的情况。端阳此刻已然脱险,她从马车上下来上前搀扶锦屏坐下,用自己的丝绢小心地帮锦屏清理包扎。而后她稍稍整理仪容,微微躬身,拱手相拜,向搭救的男子行了大礼。 “感谢少侠出手相助,解救我们主仆二人的性命。”端阳行过礼,注视着面前的男子,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位少年。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深邃而立体,一眼望去便是异族人的长相。少年的额上系着一条叁指宽的深褐色头带,上面装饰着珊瑚彩珠,眉毛与睫毛都格外浓密,鼻子高挺,唇间含着笑,看上去倒多了些少年人丰神俊朗的潇洒。他身着褐色长袍,上面缝着不同的动物皮毛,领口点缀着彩绣。 “你是中原人?”少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本以为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狼狈受害者,却没想到是一位落落大方的美丽女子。刚刚分明命悬一线,然而此刻看起来却神态自如,甚至比他还得体些。 “你竟会说中原话。”听到熟悉的乡音,端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们从中原来到此处寻亲,路上与家人走散,才遭此变故。” “我救了你,你拿什么谢我呢?”少年摸着腰间的匕首,那匕首套看上去是麂皮做,有几颗绿松石点缀。他盯着端阳不怀好意地一笑,露出唇角的虎牙,锦屏在一旁看他与公主对话没来由地察觉到一丝危险。 “少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论是什么,我定会倾尽所有。”端阳公主却依然面不改色,话语里满是真诚。 “哦,你倒是慷慨”,少年凑到端阳身边,离得极近,端阳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你这么慷慨,我也不愿意为难你。”说着他的手悬在端阳的右耳旁,只隔一寸,徐徐地垂落,似有若无地抚摸。端阳只感觉到自己耳边几丝碎发被他带动,右边脸侧顿时一片麻酥酥的感觉。 “那不如你摘下白纱,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少年抬眼看着端阳,满脸戏谑地说道。话一出口,他终于从这位端庄沉稳的女子眼中看到了一丝闪动的波澜。 说来也怪,那女子微不可察的神色变化,竟让他的内心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宛如干旱之人尝到了天上掉落的一颗雨滴,便不由地想要更多。父汗常骂他如原始野兽一般,有暴戾极虐之性,如今看来倒也不能算作冤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