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多月弗多,雪白样雄鸡当弗得个鹅。” “然后呢?” “煮饭煮粥还得自家田里个米,有病……” 沈鸢在他身下顿了顿,耳根泛起了隐约的薄红,嘴唇抿了抿,声音蚊子似的讷讷:“有病还须亲老婆。” 本是些乡间俗韵,听起来颇为可笑才是。 他却隐隐热了起来,盯着沈鸢瞧了好半晌,说:“唱的什么东西。” 沈鸢撇过头去:“旧时家里仆人唱的,我随口学的罢了。” “我唱完了,你赶紧睡。” 他这时想起,沈鸢母亲与侯夫人的娘家皆在吴地,好些仆役都是跟来的。 他却只抱着他合上眼,喃喃说:“再唱一次。” 彼时满心仇恨不知事,不过是在报复沈鸢。 又或者,只是眷恋那柔软的、吴侬软语的腔调。 可梦中再现,不知怎的就变了味儿。 掀起被子来看了看,果然很是精神。 卫瓒年少时是心高气傲,以为庸人才耽溺于男欢女爱,至于那些歪斜的烟花之地,妻妾之事,更是压根儿就不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至于年长后,则是身负血仇,压根儿没有想这些事的心思。 谁知道重生后第一次做了春梦,竟是因为那小病秧子做的。 他定定在那坐了好一会儿,竟没有意外。 心道这事儿要是让沈鸢知道。 怕是气都要气死了。 但夜深人静的,这一两句调侃也禁不得细想,越想心头越是热。 越想越是下作污浊。 连寺院的清净都压不住这股邪火。 卫瓒的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攥紧了披风的一角。 翻了个身,埋进了柔软的锦缎,像埋进了谁的颈窝,呼吸间也都是那缱绻的药香。 不知怎的,想到的却是佛前日光,沈鸢与他对视。 那眼底若有似无的韧性与傲气。 那垂首抄经时,唇畔微微露出的笑意。 他那时想。 他重来一次,是想见沈鸢笑的。 是想见他高兴的。 可捂上眼, 却只催生了混沌痴顽的欲念。 没人知道夜里那些事儿。 次日回程的时候,他自当没事儿人一样,跟沈鸢乘一辆车。 沈鸢那车里头坐不下许多人,随风的消息都得从窗口递进来。 而他总挨着沈鸢,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裳,也能觉出来,沈鸢那身上是让炉子烘得热热的,连药香都溢到了他的鼻端。 沈鸢说风凉话道:“哪儿就短了你小侯爷一辆车了,非得跟我和侍女挤在一起。” 他也笑着说:“就你沈公子的车里头舒服,怎么就不能分我半辆。” 就这么插科打诨着,沈鸢却不住瞥他手里的信纸。 大约是想探一探他在打什么主意,跟卫锦程的事儿有关没有。 他有些好笑,故意往边儿上挪了挪,避着他看信。 那小病秧子便冷笑一声,撇过头去,跟那知雪道:“咱们小侯爷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多。” “兴许是佛祖赐他的夜叉到了家了,有人急着叫他去领。” 他纳闷说:“赐我夜叉做什么?” 沈鸢轻哼一声:“给你做那脾气大的新娘子。” 他忍不住笑。 心想说他自己都忘了,这小病秧子怎么还记得那随口编的求姻缘。 他从随风接过信纸,瞧了瞧,却随手给了沈鸢,道:“母亲送来的,哪是给我的,分明是给你的。” 沈鸢道:“什么?” 他轻笑了一声:“你那卷阵图出了风头了,圣上今日朝上点名要你去御宴领赏,让我爹回头将你也带上。” 沈鸢指尖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展开信纸来看。 一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