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看你吹箫……就想着给你做个坠子算了。” 沈鸢“哦”了一声。 这下确实卫瓒又点儿不好意思了,昭明堂的人要知道他做这玩意,还不知怎么笑话他呢。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两辈子里,还有为人穿绳结、拿针线的一天。 卫瓒便微微红了耳根,伸手说:“你若不要,就还我。” 沈鸢却轻哼了一声:“送了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说着就光明正大笼袖子里了。 沈鸢若无其事地喝茶。 却是隔一会儿就往袖子里瞧一瞧。 又隔一会儿,又偷偷低着眼皮,往袖子里瞧一瞧。 卫瓒还在那装着跟他说闲话呢,越看他这样,耳根越热。 半晌撑不下去了,脑袋埋在桌上,揉着自己耳朵说,沈鸢。 你这么可爱做什么。 第42章 卫瓒他们在望乡城滞留没有多久,等着卫瓒将折子递到京城、又等着送回来,再跟着押送这些黑衣人的官兵一同进京候审。 临行前,这一群人已玩得疯了,听闻要出发,更是彻夜难眠,聚众在客店的大堂嬉闹。 他们这群人玩不来什么雅的酒令猜谜,更品不来什么词曲。 顶天了就是划拳猜物,一时之间,处处都是“哥俩好啊、三星照啊”的呼呼喝喝。又是打牌,又是玩骰子,甚至挪了桌椅,腾出了个空地来角力争跤。 动辄欢声如雷,起哄声此起彼伏。 左右客店里头已让他们包了,没有别人,便越发敞开了玩,吵吵嚷嚷闹得人头昏。 沈鸢玩不得那些激烈的,披着件衣裳,在边儿上慢悠悠跟晋桉打双陆。 晋桉的确是个臭棋篓子,骰子运也不好,但好在棋品好,不焦不恼,玩一玩就跟沈鸢闲聊杂事。 沈鸢眼神儿却不自觉往卫瓒那瞟。 卫瓒外袍已脱在腰间,让人给起哄了,正在那同人掰腕。 上身只余下薄薄一件夏裳,便显得身形极好,腰窄肩宽,笑起来时几分兴味盎然,越发显得脱略形骸。 对面儿的同他面红耳赤掰了好一阵子,额角都冒了汗了,也没见掰过他去。 便见卫瓒笑了笑,一发力。 那人手腕便“噗通”一声砸在桌上。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起哄声。 唐南星叫得比谁都响,倒比他自己掰赢了还高兴,满场跑,边跑边喊:“卫二哥!卫二哥!” 沈鸢看了便有些好笑。 晋桉见沈鸢看热闹,便笑着说:“他打小就跟在卫二后头转悠——别说他了,我们京里头这一波武将子弟,都是跟着卫二转悠的。” 沈鸢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们是到了昭明堂才熟悉的。” 晋桉道:“哪儿啊,早些时候还没昭明堂呢。” “那时候京里文官看不起武将,连带着文生也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事儿都排挤着我们,动不动就喊着武夫粗暴,只堪驱使。” 沈鸢怔了怔,倒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我们那会儿也有这样文人,见了骑射学武的,便翻着眼皮子骂‘小赤佬’。” 只是他文武兼修,年少时便遇得少些,倒时常有学堂里先生,劝他读书为上。 一讲起当年那些事儿,晋桉一说便来了劲了,道:“但就卫二最不一样,靖安侯那时候在北边守着,他便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赌钱打架,惹是生非不说,脾气也差得很,真惹急了他上门去掀了你家的房,后来京中那些文生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鸢问:“没人管他?” 晋桉说:“怎么管,他那人嘴也颇厉害,圣上面前他都能狡辩出几分道理,卫皇后出嫁前爱他爱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说怎么管。” “我们那时候也是见他厉害,就跟着他一起为祸四方,一路跟到现在,唐南星仍是张口卫二闭口卫二哥的。” 说着,晋桉竟笑了一声:“若不是后头靖安侯实在看不过眼,将他弄去军营了,只怕现在就是京中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账。” 沈鸢有几分能想出来。 卫瓒脑子是天生的聪明,武艺又好,没了父亲掣肘,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