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扭身却让人压在案前,困在了双臂之间。 卫瓒说:“沈状元,你有点良心没有?” 沈鸢淡淡说:“我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小侯爷怎的今儿才认识我似的。” 卫瓒满脸愠色盯着他,竟有说不出的委屈来。 沈鸢让他看了半晌,似是想着了什么,却是轻轻一笑,将卫瓒撑在桌边的手握住了,半晌说:“我又不是要跟你生分了,你这样做什么?” 卫瓒眯着眼睛冷冷瞧他,心里已猜出这人多半有鬼,并不打算被这一点儿糖衣炮弹给哄了。 沈鸢果然得寸进尺,慢条斯理说:“今儿我送林大夫去给姨母瞧一瞧脉,跟姨母说了去康宁城的事情。” 卫瓒说:“她怎的说?同意了?” 沈鸢说:“姨母不大情愿放我去,我一说,她便一脸忧心忡忡,我若再往下说,只怕姨母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见了心里头难受。” 说着,却是耳尖微微有些粉了,指尖儿轻轻勾过他的手心,淡淡说:“卫惊寒,你帮我去哄一哄,我便想法子不搬出去了。” 卫瓒这会儿心里头才明白过来。 ——原是在这儿等着他。 卫瓒反手将这人的手抓着了,盯着他道:“你要去康宁城,连个商量也不跟我打,却还要我给你劝着母亲。” “沈折春,你未免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沈鸢便说:“怎么?” 卫瓒道:“我不去。” 沈鸢前世与康宁城的缘分,实在是来得太险,他至今都经常能梦见自己赶回康宁城,却只得了一个毫无生气的沈鸢,能梦见之后大雪之中,沈鸢已然冰冷的身躯。 卫瓒说:“别说我娘了,我也不情愿你去。” 沈鸢闻言,神色几分柔软了,却是淡淡说:“那又如何?难道我留在京中,等着你的消息不成?” “见着你亲自去我父母守过的城,往后再见你如我父母祈愿我一般征战沙场。” “待你回来,见着你便恨得牙根痒痒。” 卫瓒不说话。 沈鸢手中摆弄着一只狼毫,却是有意无意似的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说:“你若要我留在京里也成。” “只是卫惊寒,你只算一算,” “如今京中有多少适婚的姑娘,上门儿说亲的有多少。我今日去的时候,听说姨母都快挑花了眼了。” 卫瓒却是面色一僵,半晌喉结上下挪动。 ……他这时方觉出不对来。 沈鸢却继续说:“今儿还有人跟姨母说,如今正有郡主招赘,我若运气好,能让人看上做个郡马,怕不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连官路也能亨通。” “你是知道我这人的,野心大,胃口大,一个状元是算不得什么的,到时候若是一个心志不坚……你真要我留在京城?” 沈鸢这厢话音未落,便让人封住了唇。 却是卫瓒喃喃说,我就不该教你这样猖狂。 沈鸢挑衅似的“嗯?”了一声。 那吻起初是柔情的。 后来吻得深了,沈鸢却是让人按在了桌案上,手腕扣着,舌尖一点儿残余的涩苦药味儿,让人尝尽了,只不由自主以膝夹着人,眼尾也渐渐染上了薄红。 狼毫“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也未能惊醒什么人。 只将唇舌纠缠的那一点滋味把玩得透了,吃得尽兴了。 卫瓒才起身,半晌匀了呼吸,垂首在他耳边喃喃:“好,我替你去跟母亲求情。” 那目光里含着几分狼似的凶狠。 “沈折春,你现在尽管嚣张。” “只是待哪一日落到我手里了。” “沈状元,你到时候可别哭就是了。” 沈鸢却半晌没起身,仰面捂着眼睛,听着那脚步声气势汹汹去了。 却是不经意间,泄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来。 说不清,道不明。 第85章 康宁城之行一定,众多事宜便也跟着紧锣密鼓地排布起来,在离开京城的前几日,沈鸢和卫瓒都在忙着进行交接。 沈鸢在临行前,去了诏狱一次,兴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核对叶书喧一案了。 随着盛愔的尸骨以国礼落葬,旧事也渐渐传开来,昔日太子盛愔离京时,曾有百姓垂泪相送,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