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可。 可偏偏这好些天了,都还没什么动静。 沈鸢这会儿便明白卫瓒那御赐的婚书是从何而来的了。 嘉佑帝怎么会同意卫瓒娶个男人,总是卫瓒拿什么换了来。 半晌嘴唇动了动,怎么也没说出话来。 那小侯爷倒浑不在意,只几分慵懒笑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事儿我写信与我爹说过了,他也道是向皇帝讨些别的东西,避了封爵一事最好。” “年少功高未必是好事,这会儿我年纪小,瞧着还讨圣上娘娘喜欢,封个爵位还能算是喜事,待七老八十、封无可封,可就只剩下讨人嫌了。” “我这往后还想四处打仗去,总得留一线余地给圣上。” 沈鸢见他将封侯拜相说得这样简单,也说不出是恼是喜,只轻轻剜了他一眼。 沈鸢只说:“饶是如此,也实不必换这样一桩婚事。” 卫瓒笑一声,说:“你不高兴?” “沈折春,我不爱拆穿你也就罢了,你若真不高兴,谁还能把你绑到轿子上,难不成我真指着晋桉他们把沈状元骗过去么?” 沈鸢闻言不语。 片刻后,沈鸢问:“那晋桉的婚事也是假的?” 卫瓒说:“婚事倒是真的,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瞧热闹。” 说着,又像是胜了什么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我动作快,头一个将人抢进门儿了。” 沈鸢又问:“知雪和怜儿呢?” 卫瓒笑说:“知道你记挂她们,在外头跟女眷吃酒呢,听说知雪一边儿吃酒一边气得骂我。” 沈鸢倒真的抿唇笑了笑。 卫瓒见他笑了,慢悠悠倒了一杯酒,走到他身边说:“喝酒么?。” 说着,将那酒盏递到他唇边。 沈鸢不知怎的,便跟他这样慢慢喝了,一抬眸见得那酒盏下头拴着一丝红线,才意识到是合卺酒,不觉一顿。 他一抬眸,卫瓒却已吻了上来。 一手轻轻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将他覆在身下,连轻微的挣动,都只像是濒死挣扎的鱼。 沈鸢被他吻得面色醺红,四瓣嘴唇胶着纠缠,分离时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卫瓒又这般一路吻至衣襟,隔着衣裳衔住了果实。 沈鸢喘了一声,酒意渐渐也上了头,不自觉喊他:“卫瓒。” 卫瓒却是动作顿了一顿。 他被什么东西硌着了,只顺着衣襟往里摸,却摸了一枚荷包出来。 并不大,只小小的一枚,纹样也很普通,只是捏着,却像是里头装了些小圆粒。 卫瓒只笑道:“这里头什么东西,我见你之前就总带着。” 沈鸢见了便变色,急忙忙伸手要夺。 奈何手被绸缎缚着,没夺下来,倒将这荷包打翻了。 十几颗红豆撒落在凌乱的衣衫和床褥,又滚落下地去,弹跳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鸢慌忙去捡。 却不想卫瓒愣了好一阵子,忽得声音都哑了,只轻声喃喃说:“是……那排兔子?” 卫瓒给沈鸢做得雪兔子,便是用红豆嵌了眼睛,后来天热雪化,兔子也消失了,沈鸢见了心疼,便将这些红豆一颗一颗拾起又收藏,偷偷揣在贴身的荷包里。 可被卫瓒就这样瞧见了,戳破了,沈鸢笨拙捡拾的动作便一顿。 沈鸢不想他猜出得这样快,登时面红耳赤,难堪得厉害。 那点相思的心意被拆得明明白白,横陈于青天白日之下。 比裸身露体还要羞耻的,是他那点隐晦的爱意被剥得寸丝不挂。 沈鸢只定定看了卫瓒半晌,恨得撇过头去,说:“你满意了?高兴了?” 卫瓒声音都变得柔软,小声喊了一声:“沈哥哥。” 沈鸢抿着嘴唇,却是越发气恼。 ——若不是卫瓒胡天胡地的乱碰,又怎么会这样。 卫瓒又忍着笑,低低哄了一声:“沈哥哥,我错了。” 沈鸢气恨看了他半晌,又看了许久那些小红豆,只说:“给我捡起来。” 卫瓒便应了一声好,认认真真弯腰拾起那一颗一颗的小红豆。 床上的,身上的,地上的,像拾起一颗一颗的珍珠似的。 一颗颗好好拾起来了,用荷包装着捧在他面前,低声说:“拾起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