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坐以待毙,任由他霍厌攻到潍垣殿前吗?” 话音落下,久久未言的三王子拓跋稷,缓步上前将拓跋川搀扶而起,而后叹声道:“王兄,赤封一战我方兵将元气大伤,已无气力再战,如今,求和才是唯一的出路……” “求和?要我们向大梁死敌割地赔银财,岁岁进贡礼,此辱,吾等如何能受?!” 拓跋川性子刚烈,眼下被霍厌逼得紧,他甚至做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 “不受,又能如何!”拓跋宏被王后扶着半撑起身子,说话间嗓口艰涩,声音更是沙哑发紧,“忍下今日之耻,尚存一息雪耻的机会,川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竟还没你三弟想得通透!” 闻言,拓跋川眸色渐沉,而后定睛看向拓跋稷,眼神意味不明:“三弟识国事,知国运,倒是为兄眼底浅薄,只有匹夫之勇。” 拓跋稷正要开口,却听拓跋川紧接话锋一转道:“既然父王和三弟都有此意,我便不做多余坚持,只是求和讲诚,此番求和书上除去必备的城池银钱,我倒觉还需再加上一礼,方可起点睛之效。” 众人诧异拓跋川态度变化迅速,拓跋稷更是困惑问道:“王兄,所指为何?” “美人。” 拓跋川看向拓跋稷,面上露出挑衅一笑,“寄养在云娘娘宫里的那个美娘子,我曾见过一眼便惊鸿难忘,那样的倾城姝貌,当世可谓无双,若经一番调.教后送至献送大梁,自当显诚,只是不知我这为民为国的三弟,舍不舍得割爱了。” “她不可!”向来温文恭和的拓跋稷,此刻端雅的面容上罕见地隐现几分怒意。 话音落下,站在人群最外层的婢女阿绛,慌乱地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打翻。 趁着众人注意力全在塌前,阿绛蹑手蹑脚放下杯具,小心从外面溜了出去,之后直奔温居榭偷偷去报信。 她这一道奔得急,几乎慌不择路,心里更是忧思着,大王子好不恼人,她家姑娘明明和三王子两情相悦,如何能再被当做礼物送去大梁? 而且听说中原人个个阴险狡诈,其中更不乏像霍厌那样杀人如麻的阎罗鬼,姑娘若真去了,岂能安然? …… 温居榭。 槛墙上的支摘窗半撑起,阳光铺落倾洒在黄花梨木桌面,施霓一手撑在桌上虚托着下巴,一手正抬指翻着琴谱泛黄的书页。 时而微风起,她轻盈的淡粉罗裙裾摆前后波荡,宛若一朵娇嫩的芙蓉花,含羞绽放。 又翻过一页,这时,垂在美人肩旁的一缕发丝,因风乱舞着扬飘到饱满额前。 施霓似被痒到,略微蹙了下眉,可即便是透着不耐烦的神态,映在她那双耀熠的桃花眼里,含义也像嗔更浓,怨稍轻。 她将琴谱放下,正准备把刚刚背下的指法回忆一番,这时,门口忽的突兀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施霓闻声抬眼,就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阿绛又门也不敲地莽撞跑进来。 “阿绛,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在王府不能这么没规矩,若只有我在也就容你放肆了,可万一不巧碰上云娘娘和稷哥哥,你这顿罚定是要挨上的。” 阿绛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进屋,她直接跪在施霓面前,表情痛苦悲壮,“若是能为姑娘规避祸事,阿绛就算受罚也心甘情愿!” “祸事……”闻言,施霓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当下却并无什么恐惧感。 自她有记忆起,身边的祸事似乎就没停过,父母早亡,家族衰落,豢养宫中……除去一副光鲜靓丽的皮囊外,她根本一无所有。 而及笄之后,就连她唯一自持的美貌,也渐成了引祸生事的源头。 寄养宫中,她从来身不由己,于是学着得过且过,将对一切事物的期待值放到最低。 既如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