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想着,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了,就是像施霓那般眼神撩撩弄弄,会发骚勾男人的狐狸精贴近在他面前,想必霍将军也依旧铁面无私,连眉头都不会松一下。 她那副娇滴滴的妩媚做派,旁人见了许会心生爱怜,可遇上霍将军,那可就是柔肠碰铁板,明月照沟渠了。 预想着施霓往后的难过日子,冯昭心头畅然地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荆善在旁几分犹豫地开口:“将军,灌满五桶水的惩罚是否过重了些?那西凉女子毕竟是要献进宫里的,就算做不成娘娘,大概率也是被哪位殿下收了房,我们这般,恐怕会将人得罪了去。” 闻言,霍厌狭长的眸中闪过几分不屑:“西凉人素来狡猾,此番以女献媚讨好圣上,其心思不耻已是昭然若揭。” 荆善略微思忖,又表认同道:“将军顾虑得是。听闻这西凉女的画像初现宫宴之上,三皇子当即便称赞其美貌无双,上京无二,就连太子殿下那般朗月清风的主,都忍不住明言美誉,赞其工笔勾勒惟妙惟肖。依属下言,太子殿下哪里是赏画,分明也是看上了画上的美人。” “这还只是见了画像,就已然这般状况,若此女亲身抵达上京,岂非风云暗涌,又引一番竞逐。” 说到这,荆善同样不忍好奇,也想亲眼去见一见这倾城绝世的美人貌。 只是可惜,美人抱病,他这一面还需往后推延。 而霍厌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冷嗤一声,紧接漠然开口道:“这般祸水,还是远离些得好。” 第8章 月悬天幕,泠星高挂。 霍厌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要一阖上眼,就仿若身临其境,又回到在寒池湍流里,他抱着那女子贴身倚偎的喘息画面。 她身上很香,幽幽的木槿花味缭绕鼻息,直叫他回味到现在还觉难忘。 霍厌在心里惦想着,若明日她来,两人自当同住合衾,那帐中便不宜再这般暗沉昏板,陈设简单。 卧榻周围总该加层挡视屏障,或是添些温馨亮色。 又想,寒池附近开了不少鲜粉明橙的扶桑花,香味雅而淡,叫人采来置于室内,用作装点再合适不过。 想来,她也会喜欢。 渐渐入眠,霍厌心思发沉,罕见陷进幻梦当中。 他眼前迷离,所见处处虚幻,唯缭绕鼻尖的木槿花香愈发真切香萦,之后,他亦寻着花香身承陌生的喧腾。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舒快。 …… 翌日清晨,军营仄陋一角的矮帐内。 施霓坐对铜镜,任由阿降为她挽髻拭妆,涂脂描黛,只是她眼神始终散散的,看得出来是没什么精神。 不怪她情绪低沉,实在是心头忧虑,又无处消解。 原本以为主帅进了军营,冯昭对她们的苛待会有所收敛,最起码不会再有明面上的缺衣短食。 可施霓却没想到,正因她突然声称染了急症,才叫冯昭心虚吓破了胆,故而先发制人,来了一招恶人先告状。 施霓听闻后倒不在意旁的,只是怕冯昭胡言乱语,恶意引导主帅将军对她们心生不满,徒生厌恼。 她很清楚,身为献降西凉女,被大梁武将不喜也是正常,可在这节骨眼上,若再有人无中生有,借题发挥,恐怕以后的日子当真会艰阻难过。 而且,进营的主帅将军她还未见过面,不知其人秉性如何。 眼下她只盼着,将军会是一公正讲理之人,不至于叫她们主仆无依,当真被欺负得无处明理。 “姑娘,我们暂且忍忍,听说大梁军队即日便要启程向上京进发,等我们进了都城,身临天子脚下,以姑娘的才貌殊容,何患寻不到权贵庇护,到时,她一小小尚衣女官还何足为惧?” 阿降本意是想宽解施霓,怕她心头委屈不平,又无人可诉,可怎奈这话说出来,竟是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