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草属寒解毒,又名虫抑,施霓当即面露喜色,赶紧几步过去拔除,而后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待汁液透出,便将其敷在胀包的位置,不到片刻便见了效。 阿绛看了新鲜,也照着法子去做,果然有用。 于是,她们主仆俩躬着身,忙又采了几株,已备之后所需。 荆善来时,就看她们敛着裙摆,埋头在匝密草丛里模样似搜寻,于是困惑道:“姑娘,可是丢了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一同来帮忙找?” 施霓闻声起身,见是荆善,于是冲他举起手中的的草药,解释说:“副将怎么有空过来,我们没丢东西,只是在找这种可缓蚊虫叮咬的草。” “这草还有这功效?”荆善惊讶道。 阿绛面露得意,先施霓一步伸出胳膊去展示:“你看,绿汁才刚擦上去,红包就有明显消解了,效果是不是比一般的药膏还要管用。” 话音落下,施霓轻轻扯了阿绛一把,示意她在荆副将面前不可这般无礼张扬。 于是阿绛撅了撅嘴,扭头继续去摘草了。 施霓从茵草密丛中出来,拂了拂裙摆上沾带的碎叶,仪容恢复净洁后才出声问道。 “副将过来,可是霍将军那边有事交代?” 自那日和将军在帐中不欢而散,两人就再没打过照面,更没说上过一句话。 或许,他是还厌着自己,有意相避吧。 思及此,施霓轻轻叹息了下。 闻言,荆善面色闪过一丝尴尬,若不是将军吩咐,他哪能得闲过来。 可看着施姑娘手臂上已消的红肿,他袖口里藏着的那瓶避虫药膏,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了。 其实,这罐药才是将军的交代。 “姑娘,这个驱虫药给你,那个……军中人人都有,你就也给你送一瓶来。” 荆善不擅说谎,此刻话音间明显透着股心虚似的慌乱。 施霓也觉奇怪,不过还是接过,又道了声谢。 之后,她环视了下四周,又问道:“副将可知,我们还要在这驻留多久,我看周遭雾气越来越重,再久恐会入寒伤身。” 荆善几分正色,当即面露难意:“姑娘看这天色,乌云蔽月,连带着将北极星也遮得彻底,没了星位辨别方向,加之密林道路错综复杂,队伍恐难穿林而出,故而将军下令,全军原地驻等,可过去这么久,却不见天色有丝毫转好的迹象。” 说完,荆善眼底不由更凝重了几分。 施霓认真思索了下,又向灌木丛中走去几步,蹲下衔草细观。 荆善不明所以地跟上,就见施霓又忽的直起身来,言语认真地说道:“我有办法不靠星位,亦能在林中辨别方向,副将可否带我去见一见将军?” …… 施霓被送到队首时,霍厌正和手下两位校尉,认真商定出林之法。 她远远看着他,眼中映着一身着黑金战甲的硕猛背影,他身姿威凛,依旧显得那么居高不可近身。 当下听他厉声言说:“眼下进和退,一个道路不明,一个瘴气环身,都不是什么高明之策。可若再犹豫不决,恐兵将受毒瘴所扰,折损更甚,倒不如破釜沉舟不作不休,行进过去,试它一试!” 众人也并无异议,眼下除了铤而走险,便只剩任其宰割。 施霓站在最边角的位置,看着霍厌面上精力强,可眼底却明显带着倦,于是情不自禁想要帮他解决疑难。 没等荆善请示,她下意识轻唤出声。 “将军……” 霍厌正在与属下说着什么,闻言身姿一顿,而后转过身来,眉头当即拧住。 施霓也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举动不妥,于是不由闪避着垂下头去。 “你带她来做什么?” 荆善恭敬回:“将军,姑娘说,她有辨识方向,黑夜出林的法子。” 活落,周围议论声起,似乎是有人觉得她自不量力。 在场诸多将领皆实战经验丰富,连他们左思右想都没有办法,她一个西凉小小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妙计。 霍厌从人群中出来,而后缓步走来她身侧。 他声音不大,却十分严肃:“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回去。” 说完便要走,见状,施霓有些着急,下意识伸手拦了下他的胳膊。 “还请将军能容我细说。” 言毕,霍厌驻足原地,冷着面色算是勉强允许给她时间。 施霓会意地松了手,立刻四周张望,接着眸光定睛,快步走到一处密丛边。 她蹲下示意说:“众位将军请看,这株草下是否可见细细光尘,此草向光而生,名为纥芟,白日吸阳而生,径藤随光移转,到了夜晚又能从花萼散落光尘,故而按着东升西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