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压身,他们每一个师兄弟都做好了随时去追随师傅的准备,他们不惧死,却唯独怕梁帝继续无恙安然,叫师傅白死不能瞑目。 今日,他冒险要向外传出的,就是辞花节当日巡卫营在各宫门处的换班值次安排,乃为安防绝密,霍厌将军也是午时才刚刚向梁帝作行交奉,而他因着在梁帝身边值守之便,偷偷将所列名单一行行背下,而后靠着记忆天赋,私下里隐秘小心地誊写下来。 一切都很顺利,可偏偏在即将达到东墙传信位置,意外与宁乐公主撞个正着。 常生眼眸暗了暗,心头的确起了杀心。这里人迹罕至,公主身侧又无半个随从,依他干净利落地出手,生不知鬼不觉便可将麻烦做了解决。 宁乐公主看他面色绷紧,十分得不对劲,再凝神观察细致些,就见他背脊其实是完全逞着僵持状态。 于是眼睛眨了眨,她下意识猜测说:“这么紧张?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你难道在父皇的北宸殿刚偷了东西出来?” 此话落,常生微眯抬眼,眼神不再恭顺退让,而是像只伺机挥拍利爪的狼,令所进犯之人,皆毙命其爪下。 宁乐并未参透出他眼神此刻的真正含义,当下可能是被他过于俊美的一张脸所迷惑,想了想,她提议说:“你偷了何物,若是被父皇或是你师父发现,这都是要掉脑袋的,算了算了,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常生默然,身姿凛然一步步在逼近,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宁乐没多想,只顾着继续把话说完,“我出的主意就是,不如你别再在北宸殿当差了,来本公主的居月宫如何?本公主猜测,你冒险偷盗定是遇了困难,若是来了居月宫,你只管放心,本宫待大家一向一视同仁,定不会短了任何人的半两例银。” 常生在她面前站定,倾身往前覆了覆,此刻像是丝毫不念尊卑守序。 宁乐虽是性格惯以跋扈,像是何事都没在怕的,却也从未被男子这样挨近过,于是当下不由心跳速度提了起来,待稍稍平复之后,她本能地对自己方才下意识的反应感觉懊恼。 对方明明……只是个太监。 一个奴才而已,她如此紧张做什么? “放肆,你,你退开些……”宁乐声音威厉了些,强撑起公主姿态。 闻言,常生并没有依命,反而那张过分俊美的面庞上忽的勾现出一方邪气。 仿佛在两者之间,在上位,并持主导的是他。 “公主实不该有这么强的好奇心。”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眉间带着他这身份不该有的阴戾。 “什么……” 宁乐眼露困疑,正要再说什么,后颈忽觉一痛,接着眼前莫名一黑,再无任何直觉。 常生面无表情地单手把人揽住,面容因眼下这不得以的触碰而感到几分烦躁。 他漠着脸,把人粗鲁地拖进附近凉亭里的石墩上,动作稍顿了顿,然后伸手缓慢掐住宁乐公主白嫩又娇细的脖颈上。 只稍一用力,她便会在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断了气。 常生虎口微收,眼神里并无丝毫的波动,心想梁帝的女儿,就算现在真的死了,也是因果相报,并无无辜。 只是,他正欲下狠手之时,莫名地又想起她方才自作聪明的一番话,果然是在大梁帝后呵护下,又受万般宠爱的娇贵公主,被保护得太好,以致丝毫窥不及人心究竟能有多难测,竟敢主动提议要他去居月宫当差。 呵……思及此,常生不仅略带不屑意味地嗤笑一声。 绵羊把狼当成同伴,当真是蠢得可以。 于是,常生松了手,带着些不明意味,抬手伸出食指在宁乐公主的脸上轻轻划挲,从鼻尖,轻缓点到唇峰,看到她丧失意识地眼睫轻颤,心间竟生出股欺人的快感来。 他不得不承认,梁帝这唯一的一个女儿,生得的确算是美的,忽略其跋扈急躁的脾气秉性,此刻只看她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确实是位温婉美人。 究竟是想继续边伪装边凌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