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那屏风打转。 转到前头来,脑后的髻斜簪着两只水绿的蝴蝶花钿,底下露着一片脖颈的皮肤,朝下慵懒地蔓延,又被衣襟暧昧地遮掩。 转到侧面去,浓密的睫毛起起落落地,像蝴蝶振翅。席泠静静地欹在门框,抱起双臂把她望着。 冷风在背后萦纡,拂皱他心内一片潮水,他望她的手、她的裙,跌宕涟漪的裙,广袤得足够包裹一个男人滔天的霪心。 他歪着嘴角笑了下,逐渐意识清,男人都这样,他也不例外。 直望到箫娘察觉到一线发热的目光,扭过头来,“哎呀唬我一跳!你走路又不出声。” 她欢欢喜喜蹀躞过去,那架势,好像要蹦到他怀里。却只是十分矜持地掣了他的衣袖,掣到屏风前头,“晌午,你们衙内那个姓白的打发了他们家小厮抬来的,还送了些好缎子,我收起来了,只是这屏风不晓得往哪里摆才好。咱们家,拢共就这两间屋子,哪里衬得上这样好的屏风?我瞧着,得值二三十两银子呢。” 满室都是些陈旧家具,显得这架屏风有些突兀。席泠环顾一圈,把墙根底下一张长长窄窄的案望住,上头供奉着席慕白碍眼的牌位。 他朝那头抬抬下巴,“暂且搁在那里,等往后搬了家再挪过去。” 说话间,他往墙根底下抬,箫娘在另一头搭手,不过偷奸耍滑地装样子,压根没使两分力,还有功夫歪着一张乍惊乍喜的脸,“咱们要搬家,搬哪里去?” “不急,眼下纵有屋子,也不过四五间屋舍,大不大小不小的,要添了下人,还不够人住,往后换座大宅子。” 箫娘也是住过大园子的人,水光山色,什么都好,只是没有他。如今有他了,她再想起那些嶙峋的太湖石、满池的水莲花,弯弯曲曲的游廊水桥……就有些飘飘然了。 飘着荡着,倏地把眼色冷下来,“可不许打我那些银子的主意,要买得你自家掏钱!” 她是指仇九晋贴补她的那笔钱。叫席泠动他还不愿动,鼻稍若有似无地哼了声,拍拍手,“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买不起棺材,也不使你那些钱。” 箫娘自省有些过于计较,讪讪一笑,“你给的钱我都攒着呢,如今也百把两了,再攒个一年半载的,买处大宅子,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不买他的地契罢了。” 席泠瞩目她弯起眼角,想搂着她亲一亲,可想起前两回亲她,她不是像个淋了雨的鹌鹑狼狈逃窜,就是那副事不关己散散淡淡的模样。 他得给她时间慢慢适应肢体的亲密,于是他克制地擦过她的肩,走到椅上落座,挑了挑眉峰,“没烧饭?” 箫娘美梦回转,瞪他一眼,“没有,我归置那些东西归置了一下午,乏了睡了一觉,起来得迟了。我又不是生来给你烧饭的!” “那我往河边买些饭来。” 席泠起身要走,她便把心提到嗓子里。日影西垂,门口斜斜地晒进来一片阳光。整整一日,整整一日呀,她除了做活计、招呼白家打发来的小厮、归置那些礼品,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等他。 好容易等到他回来,又要走了。 哪怕他只是往河边馆子里买几个饭菜,她也像有些绵绵的舍不得,情愿空着肚皮,与他多磨几句话。 但她羞于启齿。 席泠似有所感,停在她面前,把她窥一窥,手抬起来拨弄她一只珍珠珥珰,迤逗地笑了,“没功夫烧饭,倒有功夫描了个妆?” 那抹笑在箫娘眼里十分可恶,她有时候恨他总是拆穿她,有时候又恨他不拆穿她。归根到底,是恨他不痛快淋漓地拆光她一切严严实实的包裹。 此刻,她就希望他能拆穿她装得若无所事的模样,像先前一样亲吻她。可她装得太矜贵,在席泠面前十分要脸要皮,“蓬头垢面的,来客怎么好?快去,我也饿得不行。” 席泠总是要务实一点,听她喊饿,就顾不得逗她了,“想吃什么?” “我可不挑,买什么吃什么。”箫娘抬着下巴旋了个身,落到椅上,望着他出去后,她就不由把嘴巴撅起来,盯着门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