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伤,躺在了山洞门口,奄奄一息。她告诉我遭到了他们的暗算,她侥幸逃生。 我可以轻易地杀死已然毫无反抗之力的她,她甚至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很挣扎,但是我也很清楚,我们当中,只能活一个,她不死的话,我就会死。 我走上前,看着她躺倒在地,和任何一个孩童一样稚嫩的脸,那这些年被摧残如此,此时此刻还是出现在了她脸上的孩童的无辜与脆弱。 我下不了手。 我想谁都下不了手,她还只是一个小孩,我也只是一个小孩。她的脸上布满了求生的渴望,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惘。 我选择了放弃。 然而当我蹲下身把衣服脱给她的时候,她脸上所有的无辜与等待死亡的恐惧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疲倦地狠辣,她的手,霎时便锁上了我的喉咙。 她爪法凌厉,哪里有半分奄奄一息。 她修的是武道,她是天才,这个年纪,没有元气,只是爪法,依然能轻易锁死我的喉咙。 她从头到尾都是欺骗,都是在引我上钩,根本就没有什么被暗算,从头到尾,都是一出苦肉! 不过……她的手还没有锁上我的喉咙,我的匕首,便捅入了她的心脏。 她没有骗过我,我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柔弱。” 寒续抬头看着嘴唇颤抖的白琉衣,道:“他教出来的孩子,八岁的恶魔,我和她,都是。 我们所有人,都是。” …… 寒续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几分钟之后,才回到位置上。 “最后,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幸,只剩下我和他,王。我他成为了这片硕大山岭里,最后的两个孩子。 一切像往常那样进行。不过,故事还没有结束。 或许在白帝原本的构想里,便是驯化出来两个孩子,来接受他此后的铸造,不过因为最后活下来的是我和王的缘故,他原本的构想,便又发生了改变。 我和王之间,还是有友谊存在。这样的东西,很难真正意义去磨灭,即便有了之前的经历,也没法真正消失。 他不允许我们之间是朋友。 强者,不可以有朋友。 所以我们两人之间,还是必须死一个。或许,这就是最后的存亡游戏。 他还没有下达这个命令,来让我们执行,我和王就猜得到最终的结局。所以我们二人心里,开始有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一起死。 两个男孩,都受够了,不想要再活了,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不知道仇恨了,只有深深地疲惫,和希望寻求解脱。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再杀死不愿意杀死的人,我不想再当白帝想要的冷冰冰的兵器……而无力反抗,那便只有结束。 然而,我们还没有等到他要我们两人最后残杀的那一天,他却疯了。 不再是为武,为力量痴狂得走火入魔,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发疯。 那是个暴雨的下午,天色暗沉得仿佛夜晚,他痛哭,他崩溃,他砸碎了三座高山,他的嘶吼撕碎苍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帝,从来没有见过他产生大的情绪。 一代天骄,白帝——白陵,彻底,疯了。 因为南宫蝠,踏神宫皇城败北,死了。 他疯魔了这么多年,每分每秒都想要去超越的人,他拼尽一切要去打败的人,死了。” 白琉衣的眼下,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很痛苦,寒续眼中的痛苦,冷漠等等情绪的交织,也在像她揭露血淋淋的现实。 “他发疯发了三天三夜,大片山林一片颓坯。他最终跪倒在了那木屋前,宛如变成了一具雕像,嘴里只有失心的呢喃。 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着他,看着雨水打湿了他这些年长得齐肩的长发,他整个头上顺着发丝流动的似乎不是雨水,而是无数人的鲜血。 我,拿起平日砍柴为他生火的柴刀,轻而易举地砍下了他的头。 白帝,一代天骄白帝,就这样,被一个八岁未满的孩子,轻松夺命。” 传奇的死法,或许大部分都没有那么传奇。他眼中的夙敌没有等到站到真正巅峰的那一天,便殒落,而为武一生的白帝,也在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一个孩子的手里。 白琉衣的泪不断地下落,抽泣声也接踵而来。 她哭得很压抑,不愿意让人听到的她的哭声,然而这声音,还是像这厚厚墙壁都格挡不住的雨声雷声一样,穿插在了整个屋子了。 寒续站起身,低头看着她,道:“他给了我很多,痛,与强,但是,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供认不讳。 我,杀了白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