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开始慢慢席卷全国的时候,虚门核心区还保持着原有的安静。 校长办公室和寒续他们住的学生别墅一样,修建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上,站在这里,能够看到远空中的飞索,还有学生们乘坐的火红热气球。 十月的夕阳甜人如糖,整个天空似乎都如同火炉上的蜂蜜一样,糅合着云彩黏腻腻地化开,整座山峰还有这雪白的屋子,也如同一只夏天抛弃的雪糕,慢慢地融化。 这门前小院里,周咏坐在别墅前,一张很久没有热闹过的石桌上,彭九零,王白虚对坐一方,而穿着一身漂亮红裙的袁菲,就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两人对弈。 阳光落在他们三人这些年纷纷留下了岁月痕迹的脸庞上,慢慢地被皱纹藏入其中,将拉长的倒影拍在棋盘上,画出斑驳的光影格局。只是棋局虽然焦灼,可显然两人的心思都不再棋上,落子都破绽百出,偏偏又胜负难分。 坐如钟的周咏也没有在意这盘棋,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脚下夕阳中,齐心合力搬着一只飞蛾尸体的黑蚂蚁群,在草地间翻山越岭。 抬起头,看着在以前经常聚集在自己小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在这个院子中出现过三位,有些淡淡的感慨,不过这一切又在下一刻被他硬生生的捏碎而烟消云散,缓声道:“人其实也像蚂蚁一样,看似充实地生活着,但其实也在被日月支配,天亮了便要出门觅食,天黑了便要回家,而第二天往复,蚁群中最强大的蚂蚁也无法逃脱这个命运。作为人,很多时候的很多选择在别人看来很难理解,但是认真低头看去,其实都很简单,只是希望生活能够变得不和蚂蚁一样罢了。” 彭九零的棋子正准备下落,身子慢慢地在话音中僵硬住,在周咏声音落下之后,他便将棋子渐渐收回手中,不再着意于浆糊一样的棋盘。 虚门中上一次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对弈,是王白虚和柳叶之间展开的,这一次对弈背后的格局,看起来没有什么锋芒,什么都和夕阳的余晖一样慢慢地藏向了暗里,可实则暗潮涌动,比上一次还要凶险。 “陛下眼睛看得高,不在意一两只蚂蚁的决定如何,对于强大的蚂蚁想要活在某些规则之外也并非不能理解,但是你应该知道,包庇罪犯这样的事情,罪无可赦。”彭九零闭上眼睛,缓声说道,“寒续做得越大,你们的责任便也越大” 王白虚也不再理会这盘本就可以有可无,事实上从好多年前他们几位好兄弟因彭九零而形同陌路开始,便就不再存在的棋局。 好兄弟之间分道扬镳不一定是因为什么重大的决定,可以是许多纷纷扰扰的小事情,很多问题的看法和立场不同,就足够他们导致渐行渐远,而在彭九零在他们之间曝光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其实和神玄帝密不可分之后,他们之间的隔阂,更是成为了再也不可能迈过的天堑。 王白虚站起身看着花田里已经几乎全数收苞的黄色菊花,把双手背负到了身后,站着此间,满是倨傲模样。 花在收苞,他却在盛放,身上出现了玄卡带动的实质性的黄色光辉。 “你现在是神玄帝的狗,哦不,你一直都是神玄帝的狗,你说什么自然都是从他的立场来考虑。彭九零,我告诉你,我认识你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你一直提倡要将虚门的统治权交到联邦政府手中由联邦直辖,这个提议我们一直不同意,就算我虚门现在因为一些破事闹得人心惶惶,需要一些变革,我们也依然不会同意你的提议,无关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背后站着的那个人是谁,你代表的又是谁。” 彭九零低头,冷笑,不语。 “其实我们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我们虚门为联邦做的事情已经够多,周校长也在帝会中重伤未愈,一直以来我们考虑了他那么多,他怎么不考虑我们,也必须考虑我们的底线。”一直沉默的袁菲,也终于开口,“把虚门交到联邦政府手中直辖,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今神玄帝的想法谁不知道,虚门只能是全国武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