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着,我以后终将是会还的,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还,无论你责难我千遍万遍,我的决定都不会变。” 韵竹冷笑起来:“也不知我家远儿怎的便欢喜上了你,好,你不就是瞧不起我儿么?待有朝一日你瞧得起时,恐怕便是你高攀不起。” 落尘思绪几乎已彻底崩溃,面对自己向来敬重的师嫂,泪如决堤,她知道,很多感情是挽回不了的,只得垂首颓然道:“师嫂,你…你怎的不明白我意思,倘若我心里欢喜清远,你不必说我也定会好生待他,可是…可是我心里…。” 韵竹冷哼一声,打断了落尘的话:“可是你心里欢喜的是那叫沧旻的少君,是吧?不必再说了,清远从小便与你一处,朝夕相处,你不曾念他半点的好便也罢了,倒是下了一趟山,就见了那沧旻一面,便被鬼迷了心窍,心神都被这人迷了去,什么年幼不谈婚嫁只论修行,你骗何人来哉?我家远儿跟那少君沧旻相比确然相差许多,你落尘现在眼光甚高,自是不再将我儿放在眼里,但你要知道,这沧旻乃国之少君,半神之身,生来便已有命定少妃,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入得了他的眼么?真是笑话!” 韵竹此番话既伤透了落尘的心,也将她最卑微的心思肆意蹂躏践踏,她整个人都放空般,木然瘫坐在冰凉的地上,面如死水,不欲再与师嫂做半分理论。 而正此时,门突地被掌劲震了开,初夏的清风吹拂而进,将落尘一头漆黑的长吹得随风起伏,更显得她哀戚悲怜。 而正立门口的却正是师兄鸣凨,原来韵竹前来试探落尘口气时,鸣凨总是不放心,心想到底得亲耳听下这所谓的师妹到底何意,因此便一直待在屋外,听得这许久,却也是气血翻涌,没忍住一掌将门震碎,气势凛然地走了进来,冷冷道:“不必再说了,她原本就不该寄养在我们碧落峰,便是当年我心软才应了师傅所求,到如今看来,此女确然是个祸患,清远婚配之事尚且不论,毕竟我也不愿我儿与她在一起,就论她借破魂剑给金采妮那丫头,导致她伤我右手,又替那弘鼎寻得天茫剑麒麟兽挫败我儿导致他不能顺理成章地出师,便这两件事就足以见她是怎般心肠之人,嘿,不就是想证明她这个师傅所谓的关门弟子强过师傅的首座弟子么?阿竹,走吧!这师傅的爱徒我们何以高攀得起?” 韵竹听了鸣凨之话,心下也是悲愤,两人也不再管落尘,便出了屋,回了听竹轩去。 而落尘,就这般坐在地上,黯然神伤,屋内的烛光方才也被鸣凨震灭,只有淡淡的月光倾洒进来,映照在她身上,将她那白玉般的面孔照耀得异常冷削寂然。 此时此刻,落尘顿觉所有的暖意都已消去,所有往昔的疼爱与关切都化为了烟云。 一夜,落尘躺在床上,每每想到师嫂的决裂与痛心的言语,眼泪便止不住流淌而下,直到朦朦胧胧沉睡了过去,但梦里,却又见自己处于寒冷的冰河之上,四顾无人,就这般独自一人面对着白茫茫的世界,惶恐、不安、绝望让她在梦里不住呢喃,最后直等到阳光倾洒进来,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起床走到梳妆镜前时,却见镜中的自己双眼肿胀,面色暗沉,显然因为昨夜哭得过多所致。 她从不施粉黛,以前韵竹送于她的胭脂都存留着不曾用过,但想到今日乃正式出师之日,不能以这般面貌出席,便略施淡妆,换好衣衫,出了屋。 她回首看向这被震碎的木门,心下凄然,仿佛昨夜之事犹在眼前,让她惶惶然仍在梦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