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床榻上带来的放松感让陈真有些目眩,竟一到床上就彻底晕了过去。 宁珍珍唬了一跳,知道他是体力不支。便赶紧扯了一条单薄被褥的布条下来,替他简单包扎了几下伤口。又翻出一旁剩余的一些菜慢慢熬了一锅清粥。忙完一切,陈真还是没醒,宁珍珍用手去摸他,却烫得可怕。心里一下就慌了神,忙到门边哭道:“云儿,云儿!你可在么?念在我们主仆一场,我求求你去讨些药来。”门外沉默良久,云儿方才开口:“要药品作甚?”宁珍珍道:“陈真发起高烧来,却不知为何。总不能叫他死了吧?若是宇文哥哥恨我,讨厌我,把我贬为素身人儿,或是杀了我也罢。我却不愿见无辜的人因我而死。”门外又是一片死寂,宁珍珍靠着门框小声哭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门居然开了,云儿拿了一包药物来:“这是圣上给的。”说罢,把那一包东西一扔,便扭头走了。 见有了药,宁珍珍连忙开火煮药。药的气味很难闻,宁珍珍是最不喜欢吃药的,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只能学着家里丫鬟的样子每隔一会儿便搅动一会儿。看浓稠度差不多了,便关火稍微尝了尝,很苦涩,但是吃下去以后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方才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到陈真面前用小勺一勺一勺喂着他吃了。 只吃了几口,陈真的嘴便撬不开了。宁珍珍放下药碗,像魔怔了一般讷讷道:“卿卿,你若不吃药如何好起来?却叫我担心。”那嘴还是纹丝不动。宁珍珍忽生一计,只是有些羞人。不过想到陈真因为自己的冲动受罚,帮助他恢复也是应该的。便索性豁出去了,含了一口药在嘴里,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缓缓渡进去。虽说进去的少一些,却也能进去。反复几次,药也见底了。 只有最后一口,宁珍珍一口喝干了,忍着苦涩再俯身去喂。没想到舌尖居然被人一口含住,唬得她想往后一退,却被他吸得紧凑。不觉小脸一红,也骂不得,说不出,只得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尝够了她这带着一点药味的小舌头,陈真方才微微一笑,松开了嘴:“味道不错。”宁珍珍红着脸:“人家好心喂你喝药,你却这样。” 陈真想活动活动手腕,却发现疼得离奇,几乎动不了一点。便又扭过头笑道:“多谢姐姐照顾。我却在梦中像是到了太虚幻境一般,只觉口中香软异常。以为是吃到了仙姑栽种的仙桃。便一口含住,却不料是姐姐的香舌。”听得宁珍珍小脸通红,扭过头不理他了。 片刻,又把粥热好了端来。热过以后的粥更加绵密,更加适合他现在的情况食用。“这是我做的,不好吃你可别笑话我。”宁珍珍红着脸,小手一下一下地翻拌着碗里的粥米。只用了一点最简单的白菜和香菇炖的,没什么味道,只有一些蔬菜的清香和米粒的香味。陈真却吃得津津有味,吃一口夸一句,都不带重样的。“这样,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娘喂我喝粥的模样。”陈真努力抬起手握住了宁珍珍的小手。宁珍珍却没有把手抽出,只是脸红低着头道:“吃便吃了,哪来这么多的话儿呢?”陈真却沉吟片刻后道:“这样的生活,我想一直过下去。”宁珍珍抬眼道:“我可不要在这里做一辈子囚鸟。”陈真笑了,眼睛弯弯的,十分好看:“自然不会委屈了你的。我是说,我们一起走。天涯海角,无论是哪里。”为了保护她脆弱的感情,陈真并没有一口气把宁家双亲已经被定了死期的消息告诉宁珍珍。 宁珍珍眼前一亮:“真的么?”陈真点了点头:“反正你也知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跟不跟我走,都是你自己决定。”宁珍珍忙道:“自然跟你走。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又红了脸,小声道:“若陈卿相伴,自然更好。”陈真挣扎着把她抱在怀里,宁珍珍听话地把头靠在他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少年胸膛。“一定。一定带你离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