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枪……砰! 这发落在后方墙上,但相对位置是离舌头更近一点。 不急,平均一分一枪,有手感更要沉得住气,好比审案时的游刃有馀。 等待……再多一点……再伸长一点……二分三十秒……砰! 范佩钦大叫一声!这枪确实擦过舌尖,但可惜没改变舌头吐出来的路径轨跡。 没关係再来,单隻眼死命瞪着淫舌,视线内不重要的事物都暗了下来,对焦清晰到背景 模糊,瞄具与人融为一体,呼吸也达到十分平稳的极致境界,这枪瞄到一分整。 太过专注的范佩钦,不晓得背后的儿子……早已收起怯懦脸庞。 01:04 01:03 01:02 01:01 01:00 「爸,老实回答我,姊是不是死了?」 砰! 子弹爆射,衝向地板再弹起,炸裂的地方刚好是假人的鼠蹊部。 「笨蛋!这时候别乱!」 范佩钦勃然大怒之馀再次领悟,并且害怕领悟的事再次发生。 「想转学,是因为每天都被同学霸凌,准时照三餐围殴,甚至……有些老师也会揍,而 训导主任也不管,总在一旁默默冷笑看好戏,越来越不喜欢回家避风头,因为邻居叔叔不丢 鸡蛋了,现在统一换成河边捡来的鹅卵石,亏我小时候还常去他家玩,想起来就很心酸,隔 壁阿姨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总爱放出那条比特犬出来咬我,还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 更扯的是……就连流浪汉都开始有默契,集结拉屎往我脸上丢,还越来越准,平均一周砸五 次,几乎天天都是带屎回家,但这些也就算了,通通都算了,安洁拉最终选择米克才是最崩 溃的事,寧愿接受花心大萝卜也不要我的体贴真诚,明明跟我比较友好,变心的理由竟然是 因为你这隻恐龙法官!」 此时范佩钦又红了眼眶:「如弦……先别说话……让我专心开完这枪。」 「一直逃避,因为我始终相信,相信爸爸是最公正无私的大好人!」 「别说了……」范佩钦哭丧的脸揪在一块,一百八十度回头,注视早已面无表情的宝贝 儿子,另一头持续平举着枪。 倒数9秒。 「不用了。」如弦说。 8。 「什么不用?爸能救你!」 7。 的确,木质舌头几乎伸出,瞄准手感最佳的中后段,对范佩钦来说不算太难。 6。 「因为。」 5。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大口深呼吸:「超噁心!干恁娘又可耻啊啊啊!」 4。 喀…… 呃。 三小? 时间冻结度秒如年。 范佩钦知道,自己正为儿子的遗言声嘶力竭。 范佩钦不知道,该如何挽救失控颓势? 范佩钦知道,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范佩钦不知道,天杀的为何只有四颗子弹? 所有复杂思绪浓缩于此。 播放…… 3。 2。 1。 答答! 舌尖终究舔到奶头。 如弦顶上的机器轰轰运转,他瞪大眼瞪向该死的亲生父亲,愤怒地喘出永不原谅的胀红 怨气,而罪人只能哭跪在地,呆呆目睹拼图怪客所言真实上演。 掺有粪水的硫酸毫无保留灌进如弦嘴里,呛得全身抖动不停,一部份衝向肺,一部份喝 下肚,当然直接吐出来的也不少。 呕! 呕呕!! 呕呕呕!!! 酸气、臭气,扑天盖地。 当真无限供应…… 如弦被灌到翻白眼了还在灌…… 灌到整颗头颅都烂掉了还在灌…… 范佩钦软腿瘫坐,嘴巴微微张开傻看半个鐘头…… 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或许也没人会想知道。 那么接下来呢? 还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吗? 当然有,在这机关重重的建筑里,背后裂开的墙给出这题答案。 原来这儿有个小型升降梯,里头摇摇晃晃乌漆抹黑,不免俗地,镜上的灰被人用手指写 下正楷三字…… “第三庭”M.XIaPe.COm